唐徽若是为了自己,兴许抵抗一阵,觉得无果也就随袁氏入宫了。可如今听到他们要害曹昂,当下舍命抢来一口宝剑,纵马杀出唐府赶来报信。
曹昂听她这么说,暗恼袁氏阴险。当下派人去西园通知曹安民,让他整顿羽林,全都脱下盔甲拿着棍棒来撑场子。
另一方面,他去找曹操商议。
很快,廷尉便带着一干狱吏奉诏登门,要捉拿曹昂。
曹操想了一会,一边派人去告知蔡邕、王允,一边请曹嵩整装上马飞奔杨氏府邸,他则披挂带兵亲自去找袁绍。
王允时已为何进征辟,由大将军从事中郎升任河南尹。蔡邕则为董卓以杀全家胁迫,征为祭酒,登高第,三日之间,周历三台,如今转拜侍郎,受尽殊荣。
曹操临走之前叮嘱曹昂:“万不可被他们捉到诏狱,否则你命休矣!不怕将事闹大,最好闹到御前,这京师还不是他袁氏说了算!”
曹昂有了老爹这句话当然有了底,带着披挂好的张芙蕖、唐徽,喝令护院开门迎诏。
廷尉看到他带着娘子军大踏步出来,嗤之以鼻:“曹昂,天子有诏,你纵兵劫掠,私闯宫闱,犯下大逆之罪!乖乖授首,随我去往诏狱受审吧!”
曹昂冷笑:“我乃天子近卫,即使犯法,也应面承天子之责。岂能受辱于你一狱吏?”
廷尉眯眼:“这么说,你不奉诏?”
张芙蕖和唐徽抽剑在手,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曹氏部曲纷纷扛着大棒,护住曹昂。
廷尉也不怕:“校尉早就知道你心怀逆志,也好,省得我再浪费口舌审问!当即格杀!”
说着,他让开大门,身后涌入许多披甲卫士,显然是袁术手下的军队。
张芙蕖咬牙:“他们有天子明诏,我们若是抵抗,只怕曹氏也会受到牵累!”
曹昂眯眼:“那也没有办法!袁绍若是决定拿下我,你觉得他还会放过阿父他们吗?曹氏若是失了兵权,那才是真的任人拿捏!”
唐徽听他们说话,深深看了曹昂一眼,排众而出,挺剑挡住了涌入的袁氏部曲。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她声清韵朗,又上阵搏杀过,如今杀气冲天,倒也震慑住了前排的兵丁。
廷尉大怒,吼道:“你是何人?胆敢阻诏?”
唐徽回头,对曹昂一笑,眼角却有泪淌下。
曹郎,如果有来生,就好了……若你我是凡俗子女,该有多好?
曹昂看着她闪烁阳光却倍感寒心的泪珠,心口一揪。
随即,唐徽呵斥廷尉:“大胆!我乃天子妃子选,即日便要入宫奉承天子。你敢派兵围我?”
说着,她将手中长剑插入地面,剥下盔甲,露出里面一身红妆,昂然挺立风中。
“今日,若要拿曹昂,你等就先杀唐徽!”
她一甩披散下来的长发,发丝柔如黑缎流水,在风中飘舞淌落。
“来啊!杀了唐徽!踏着我的尸首过去!”
听着她如雌豹怒吼,看着她红妆似火,黑发如水,为了自己舍命立于千军之前,曹昂狠狠地心动了。
这时,袁氏部曲忽然一阵骚乱,只听人喊道:“造反了!又有一大群人从咱们后面拿着棍棒砸过来了!”
廷尉大惊,当即指挥部队杀上去。
只听外面曹安民贱嗖嗖的声音喊起:“哎呦!廷尉屠杀百姓啦!袁氏屠杀百姓啦!袁氏强抢公卿府邸,围困天子妃子选啦!袁氏四世三公,今日要做皇帝了!”
安民里曹氏附近的公卿宅院从也纷纷涌出许多的人,交头接耳地出来看戏。
廷尉听到曹安民等人的乱喊,看到如此多人义愤填膺地围观,只觉脚下一软,跌坐地上。
院外东西两头烟尘再起,又有两飙军围拢曹氏宅院。
分别是董卓和袁术的军队。
董卓与袁术此时隔着乱纷纷的曹安民部曲,遥遥对视,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