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听到曹昂疯狗似地攀咬,不由冷笑,咬牙道:“竖子,你莫不是疯了?”
一众公卿除了与曹氏交好的之外,也纷纷冷眼斜睨曹昂。
杨彪皱眉,心想这孩子怎么如此托大?竟然要得罪满朝公卿么?
面对众人的冷眼,曹昂怡然不惧,对袁术挑了挑眉。
“我来问你,当日洛阳大乱,是谁纵火焚了青琐门?是谁当先闯入宫闱,纵兵滥杀无辜?”
他每问一句,都踏前一步,咄咄逼人。
袁术后退,嗫嚅:“我……我乃是为清君侧!诛杀宦官!”
“可有诏命?你杀的全都是宦官?”曹昂接着逼问,随即环视满堂公卿。
不少公卿在听到曹昂后一句质问时,都面露悲愤之色。
这时,数次担任三公的许训抓住了机会:“当日袁氏带兵闯宫,无论老幼,无须则杀,不少公卿入宫为郎的子弟全都因此惨死……实在是令人惊心。只是……”
他瞟了眼假装老迈昏聩的袁隗,接着说:“只是袁氏至今,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他的弟弟许相,在当日十常侍谋杀何进之后,被矫诏为河南尹。为袁绍袁隗等人得知,矫诏召许相,将之斩杀,许相至死都不明就里,实在冤屈。
是以许氏此时已然恨透了袁氏。
许训毕竟是元老级的大臣,他此言一出,大多子弟被害的公卿全都出言汹汹,要求袁氏给个说法。
董卓呵呵笑,看曹昂两句话就将矛头对准了袁氏,乐得起哄,什么难听说什么。
装傻充愣的袁隗老脸渐渐涨红,实在无法装睡,一拍身前几案,大喝:“此事袁氏有过,后自当给诸公交代。只是如今,我等要论的是曹将军之罪!”
他终究是百官之首,此言一出,立时压得满座众人全都噤声。
董卓却不惧,冷笑说:“曹将军不是说了么,要定他罪,先定你们的罪。我听他适才之言,似乎袁校尉的罪过,要大得多啊!”
袁术听他这么说,脸色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袁隗替他辩护:“十常侍作乱,劫迁天子,紧闭宫门。忠臣孝子,岂能袖手旁观?自古通权达变,袁校尉引兵入宫,是出于忠孝,岂能与曹将军趁机纵兵敛财相提并论?”
曹昂听老头这么胡搅蛮缠,冷哼一声:“太傅此言怕是偏袒自己人了吧?据我所知,若无袁校尉攻入宫门,又哪里会逼得张让劫走天子?”
袁术听曹昂句句都将大罪往自己身上引,吓出一身冷汗,惊怒道:“你!你休胡搅,当心我袁氏大兵灭你族!”
“放肆!”袁隗听他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呵斥,然后目光灼灼地盯向曹昂:“曹将军,仆且问你,纵兵洛阳、劫掠财物、闯入宫闱,你认还是不认?”
曹昂傲然扬起下颌,再次大笑:“拢兵洛阳、抢下财物、进入宫闱,我实为之。可是,我且问诸公,在十常侍作乱当天,曹某官居何职?”
“这……”公卿没法回答了。
曹昂替他们回答:“我不过大将军府前一执戟郎而已!我哪来的兵,我哪里能够纵兵?”
“可你享名京师,现如今手下两万将士,个个敬服于你,你不能纵兵?”袁隗以事实来反驳曹昂。
曹昂笑了:“太傅可知,为何我麾下将士爱戴于我?”
“因为你姑息他们,纵兵劫掠!”
曹昂哈哈大笑:“当日天子蒙尘,洛阳大乱,外兵内兵趁机涌入京师,劫掠百姓残害良民……我想请问太傅,那时,你在哪里?诸公在哪里?”
他戟指指向袁术:“你袁公路在哪里?哦,你在宫闱之中,残杀阉人和公卿子弟……”
“你!”袁术满脸通红。
曹昂不让他接着说,挥手打断:“满堂公卿,或躲在家里不敢露头,或跟着袁氏去……救驾了……”
“救驾了”三字,他说得又轻又怪,显然有意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