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paowx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传送门 > 第一章 缘起

第一章 缘起

传说秦朝始皇帝一统天下,指点江山,恣意人间。只怕老死,便寻长生。

闻得东有宝岛,名为方丈、蓬莱、瀛州,住有神仙。为访仙踪,以求长生不老,决定御驾亲往。车马东行到得传说中的蓬莱,却未察得仙气,便继续东行访仙。

这日东行看得海上有一小岛,离了陆地不远,却是氤氲缭绕,颇有仙气,便驱了车马近前来探。

正停了车马细看间,那海潮却正好退去,露出沙石海底,正可车马过去。

始皇大喜,只以为到了神仙之地,得了神仙指引,便令车马过了沙石海路,上得岛来寻仙。

那海潮不时又涨了上来,一时出去不得。始皇帝便命手下解了车马,让那马儿在岛上自由奔跑,自己却令手下陪了,徒步来寻找这岛上神仙之所。

始皇帝见这岛海水清澈异常,树径通幽,花香鸟鸣,清灵绝伦,正是神仙府地。这岛当真方丈之地,却有如此仙景,只以为这岛便是那传说中的方丈了。

可这岛并无名字,也无仙人。因了始皇帝曾放马在此,又传说始皇帝梦见宝马在此,后人据此便唤作了养马岛。

光月转换,时间来到大宋年间。那大宋徽宗皇帝据说要专心研究道法,让了皇位给儿子,钦宗皇帝继了大统,改号为靖康。

是年为靖康元年。

高峰一家此时便在这养马岛上居住。

高小童随父亲高峰去海边看船的时候,天刚放亮。

昨夜天气闷湿,和父亲乘凉时,小童说近日闷热,想随父亲出海游玩几天,不想父亲未加责备,竟是应了。

小童直是高兴了半宿。这季节父亲出海多是不带了他的,水温才升,海水尚冷,怕他又偷偷游了水去。

两人来到海边,还未近船,守船的老陈头远远地径直跑了过来,有些兴奋地道:少主人也看到今早的红光了?

父子两人俱是一怔,互相对望了一眼。

老陈头却未理会,继续道:那红光就在咱这船附近,我探查老久,却并无发现,怕还是得少主人和公子费心了。

高峰心中一动,却淡然道:这年头,怪事一来,只怕祸比福多,不必费心去查。你且回去吃顿热饭吧,下晌再来,先不必喊人来出海,我要先查看了渔船再说。

老陈头连连应了,转身离开。

二人慢步走向船那边去,船体不小,竟是官家那种楼船。

快到船边时,高峰对小童道:周边用心找找看,不知老陈头说的真假,却要小心。

高小童答应一声,与父亲分了开来。

小童并无心去找那什么红光,倒是玩心大起。时是六月上旬,水温渐暖。他挽了裤腿衣衫,连鞋子也未脱,便直往水里走去,这海边潮湿,先去清爽下身体。

近海岸的海水自是极浅,他走的又缓,不过是在海水中漫步,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水里似有一股暗流,拉扯他向前,却不是拉向深海。

他便这样向前走了有数百米,到了一堆礁石旁,刚想去礁石上寻了海螺来玩耍,便看到海里有一个闪光的东西。

一个很小的银色圆环,在水里闪烁着,甚是诱人。

他用两个手指拈了起来,仔细观看。

圆环却似是两个,又似有重影般,象是两条龙形合成了个圆环。

小童并未细看,只觉这小小的东西,不象指环,又不象是手镯,只如掌心般大小,仿佛只是个光影,掂不出是什么做的,象是浑无重量。

他放在了左手心,看了半天,那东西似正印向手心里去。

他想这东西的大小,若是放在手腕上更好看些,便将手心扣向了右手腕。

只一恍忽,他便感觉身体急坠而去,失了知觉。

再醒来时,高小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屋子里,屋子空间很是高阔,光线柔和,不明不暗,他便起身细看。

他站立的地方,是个有八九尺直径的圆形图案,似和手心的一般,他便抬手望向手心,正是一样。

这个图案旁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这屋子墙壁地面俱是灰黑色,不知光从何来。屋子里有四个房间,一边一个。这屋子倒象是个方形的。

他心急起来,不知为何到了这里,先叫了几声父亲,未闻答应,便要去开了个门查看,却推不动。

见那门上也有小小图案,正与手上一般,小童便伸了手去按,手上图案似与门上的图案合了,门便向外开了来。

小童走入,映入眼的是一汪泉水,正有个高台,有半人来高。水流落高台便沿墙壁而流,地面陷了下去,形成道水渠,水渠并不深,水就这么沿三面墙壁而流,却未见有出口。

高小童只觉口渴难耐,也顾不上仔细察看,上前便低了身来,将嘴伸向泉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伸直了身体,小童发觉门已自行关上,门里也有个印记,这出去象也须印记,他便合了印记开了门,走向下个房间。待合了图案,开了门看,却是什么也没,只地上有个复杂的图案,墙壁上有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没一个识得。他不死心,又敲了敲墙壁,确定没门才走出来去开下个房间。

下个房间也是什么也没,只是地上也有个同样图案,略有突出,倒象个坐台,墙壁上也净是些毫不认得的奇形怪状的东西。

他忐忑地走向最后一个房间。

合了印记推开了门后,他便惊呼了起来:父亲!

一面墙壁上正现着一幕景象:他的父亲正近了礁石,嘴里喊着他的名字,人显得疲惫而慌乱。他听得十分清楚,连应几声,却是不见父亲看他一眼。

他不知为何那景象就出现在墙上。四处来瞧,只这一面墙壁上有着画面,声音很是清楚,他能听见父亲喊他,他喊了父亲却是听不见。

他大哭了起来,连叫着父亲,却不明所以。

他不知自己缘何来得此屋,更找不到门出去。

他虽然是个十八岁的已是成年的男子,此时却完全没了主意。

他看着那墙壁,反复呼喊父亲,直到父亲消失在了画面,他才怏怏地合了印记走出屋子。

他愣愣地看着地面上的图案,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将手心搭向手腕,才来到这里,便将手抬了起来,这时才看见,右手腕上也隐约有个相同的图案。他认真对比了半天,心中一动,伸手将两个图案重合,却是什么也没发生。

小童又哭了起来。

哭到实在寂寞,他才想到,是不是应该站在图案中试下,毕竟他醒来是躺在图案中的,想到这里眼便亮了起来。

可站到图案中两手一合,全无动静,他便又蒙了。

立了半晌,想起旁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图案,他便又站了过去,闭眼将左手心合向右手腕。

只感觉双腿突然湿凉,他睁开了眼,正站在他消失时的礁石旁那水中,他惊喜地大声喊了起来:父亲!

儿子消失前高峰是见到了儿子大体所在,他不信儿子会被海水吞没,毕竟这海边水并不深,也无大浪,儿子还有几分水性。只是担心早晨老陈头说的有什么古怪,他便一直在这附近寻找,听见儿子呼唤,大吃一惊,儿子在礁石处,衣服并未见湿,怎么自己多次过去却未寻见?

看到儿子突然出现他便急急地赶了来。

第二章探秘

当父亲双臂搭向自己时,小童眼泪又流了下来,低声叫道:父亲。

高峰便有不祥的念头。

这许多时未见到儿子,又突然出现,只怕遇到了什么古怪,便关切问他:我儿莫急,发生了什么?

小童便哽咽着将事情大略说出。

高峰听的却是惊涛骇浪。

他急急地拉住儿子走向楼船,那老陈头去时放了舷梯,二人上去,高峰忙收了舷梯,确定四下无人,走向船里间坐定,挨个把了儿子的手仔细观看,却是啥也看不出。

这时小童便把两手靠的近了,左手掌心向上,近了右手腕,高峰这时才隐约看到,儿子左手手心中有个图案,极象是两条龙形的半环状合成了个圆,中间又有条龙,却是弯曲了两下,三条龙头聚了,龙尾也合在了一起,象极了太极图。这时可见小童右手腕也有个相同图案。这俩图案若有若无,时隐时现,象长在了肉里,便要取出也无可能。若非儿子说了,即便两手近了,图案显现,高峰也得仔细看方才辨得,若是两手分得远了,这图案便似消失了,半分也看不出。这图案似有光晕流转,精美绝伦,绝非人力所能,再无怀疑。

思虑良久,高峰道:我儿,此手环绝不可让外人知道,你可能记住?

高小童一脸惘然,只道:记住了,父亲。

高峰道:你可带我前往探查一番。

小童却是不解,问道:如何带父亲前往?

高峰道:你且右手牵住为父的手,再将那印记相合,若我去不了,你就速速返回,万勿停留。

小童便右手牵住了父亲左手,高峰只怕去不成,把双手死死攥住儿子的小手,才道:你且合了来。

小童左手心只往右手腕上一搭,那图案倒似着急相聚一般,自动重合,只一瞬便进了那秘室。

高峰倒是跟了来,只昏迷不醒,躺在了那图案中。

小童自己却是安然无恙。

小童就心慌起来,连叫几声父亲,又伸手去探看父亲呼吸,才知只是晕了过去。

小童想起自己刚来时象也躺在地上,脑中并无解救之法,便坐在了地上耐心去等。

至少过了一刻多钟,父亲才醒转,他忙扶了父亲起来。

高峰双目流转,此刻便是呼吸也急促起来。

只见这屋角很是高阔,却是一片灰黑色,也不是完全的黑。墙壁不象是石头,倒似是金属做的,只不敢确定。四周墙壁上似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文字,有长有圆的,不知是不是那传说中的符文,只弄不明白。屋内不明不暗,不凉不热,倒似有人操控一般,地面平整,仿佛雕刻一般。高峰边看边想,这心脏却是怦怦直跳,倒比儿子初来时紧张了不知几许。

小童有父亲在身边,胆子立马雄壮起来,身子便也挺直了些,很是大气地说道:父亲且到这间来看。

一手指向有影像的那间,边合了图案推门而入。

高峰就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象:墙壁如镜,一面墙壁上正现着那来时楼船里的摆设,宛如就在眼前,耳边传来海水的阵阵拍打声。

另三面墙壁上却画了许多符文,并不认得一字。

地上也有个图案,却是那两个相同的印记,有部分交合的印在地上,不甚规则。

高峰在这间屋里呆视了良久,方道:我儿,你手上印记必为开启此秘室之钥,通过此处窥视外界。你原从何处而来通过此处便知。却不知是哪位神仙的法阵,让我儿有幸来此。

停了半晌,却对了小童道:你我且跪拜。

高峰拉了小童到那地上图案中,无比虔诚地跪下,口中念念有词,小童也未听得清楚,只随父亲跪了。

两人拜完出了房间,那门却自己合上。

小童也不理会,便要领父亲走向那有水的房间,高峰却走向那旁边房间,小童便对父亲道:这屋是空的,什么也无,不知作何用途。我领你先看了其他房间。

高峰道:不急,一个一个地看了,你且开了门来。

小童只得走向旁边的房间,合了印记推了门,便倚在门旁防了门合上。高峰立了屋外往里看了一眼,地上有个图案,象是三个印记重合在了一起,里面三面墙壁上似都刻满了符文,看不真切。他便迈步进去,立定身来要仔细看那些符文时,却觉那符文直冲自己而来,天旋地转,立了不住,只感到身体剧痛,说不出的诡异,口中急道:我儿快拉我出去。

小童慌了手脚,忙来拖父亲,几下将父亲拽出,那门自己关上,父亲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高峰待得神定,便对小童说道:此屋只怕危险,我一进去便站立不住,身体剧痛,你没有反应?

小童睁大了眼,却只摇了摇头。

高峰立了半晌,只沉思不语。

小童将父亲引向有水的那房间,高峰察看那水半天,才问道:此水你可喝过?

小童道:初来时口渴难忍,喝了不少。

高峰急问道:有何不同感觉?

小童愣住,想了半晌,忽道:我第一次来时好象也晕了过去,这次却没,不知是不是此水的好处。

高峰仔细看这房间,只见水源起在个高台处,约到人的半腰,地面处下陷形成了水渠,水深不盈尺,沿墙壁而流,第三面墙壁处却有张床般的石板罩住,水便流入下去,再到了哪里,却无法查探。那水流平缓,不闻水声。那三面墙壁上也净是些符文。

高峰沉思半晌,伸手仔细地掬了捧水,慢慢吸入口中,入口细品,只觉浑无味道,只是吞下肚后却似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身上毛孔都似张了开来,便止不住地啜饮起来。一连饮了几捧水,却始终不肯低了身去畅饮。

立了身,再细细感觉,确定自己毛孔在变化,就伸了胳膊来看,只见上面正有些细小黄黑的脏东西流出来,便似流了脏汗来。

高峰立马抓了儿子的胳膊来看,只见上面也是脏乎乎的一片,又解了儿子衣服,身上也是脏的发黑。

高峰便拖了儿子到水渠边,掬水去洗儿子,小童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道:父亲,我自己来吧。

便索性脱了衣服,伸手入渠取水去洗,脏水灰土滚落地上,并未脏了地面,却是立时入地不见。高峰在旁见得,表情愈发凝重起来。

不多时小童脸也洗了,立起身来,高峰再细端详,沉声道:我儿,这水必是灵泉。外表且有变化,只怕内里变化更大。我儿这次造化确是大了。

小童此时面貌清爽,皮肤似也是亮了不少,比起前时的他,人亦是显得有神,知子莫若父,高峰哪会看不明白?

高峰也去渠边慢慢洗了,望向水中的倒影,只比铜镜中更是看得清楚。

高峰迟迟不动,满腹心思。

高峰深思良久,方道:这里只怕是个高人法阵或修炼之处。既让你得了这般机缘,必是高人旨意。今日我们便出去,来日方长,须得慢慢探查,不可急躁。我儿须得严守口角,万不得告诉第三人,可能记住?

小童应声道:记住了。

高峰再深看儿子一眼,只道:那便带我出去。

小童也不言语,便迈步上前,到了另一图案中,说:父亲请来。

高峰未动,看那紧挨的图案,仔细比较半天,说道:两个图案并无关差别,应是法阵,一个是入口,另一个是出口。

便直了身走去,紧握了儿子的手。

小童也不懂什么是法阵,只把手心手腕合了去,瞬间便和父亲回到了船里,正是去往那密室时的站立处。

出得舱来,两人看那日头时,却正晌午,周围浑不见一人,高峰还是小心地又进了楼船反复查看,又下了楼船来仔细查探。

折腾许久,高峰携了小童的手,到船舱里立定,满脸都是担心,声音从未有的严肃:我儿,此事太大,千万守重。这个仙人法阵,绝不可对第三人言,便是对你娘也不能说。

父亲几次叮嘱这话,小童听得有些烦了,但他仍低声回道:知道了,父亲。

高峰盯了儿子表情,却对他道:你且发了誓来。

小童只得依了父亲,在那船舱里跪了,对着父亲发得誓来:小童得仙人眷顾进此法阵,定当守了秘密。此处绝不让第三人知晓。小童若是违了誓言……

往下正要说便让自己人死魂消,高峰却忙来阻止:发了誓言便好,绝不可让人知晓,便是你娘也不可。若让第三人知晓了,你可就没了父亲。

小童听得一呆,父亲竟是把自己性命舍上也不肯让自己发誓身死,这哪还敢让别人知道?

高峰见那日头偏西了,怕是过了午饭时间,但自己却并无半分饥饿之感,还是回了头问小童道:可是有些饿么?

小童怔了下,也仰头看了看天,说道:可真是怪了,一点也没觉得饿来。

高峰沉吟道:看来这灵水似有辟谷之力。可只怕你娘在等,我们还是回吧。

两人下了船来,刚走不远,一抬头,却见老陈头远远地跑来,一路小跑地大喊着:少主人,我来的迟了些……高峰对他却只是一笑:这才晌午,你且去船中休息吧。我们也回去吃了晌饭。

高小童得此机遇,却是苦了高峰。他几乎日日拉了小童去那楼船,躲起来去那密室研究,细心体验这灵水日日带来的变化。密室里家什水具也搬了不少进去,这些时日船不用老陈头看管,饭也不用老陈头送,老陈头倒是着实闲了,去儿子处歇了起来。

这日进了密室,高峰对小童说道:这许多日来,我大体能查得明白,此屋认你为主,这些房门上皆有你手上图符,唯有你可开得。

高峰在图案中立定,指了那龙头的方向说道:这有灵水的一间,是为生门,可增强人体力,治人伤痛,还可饮水不食。我喝了后体力明显见好,不但力气大了许多,反应也是快了许多,积病也好了,身体有诸多变化,你可有感觉?

小童想了会,低头笑道:只觉身体紧实了些,可也没见得身体比以前胖了些。

高峰笑道:这灵水怕只是除了体内脏东西,提纯了你的体魄,并不长了你的身体,你还是要多吃东西方能长了身体。这灵水说来也怪,初次饮用,效力明显,人便是突然变了一般,这越往后却是效果越不明显,象只增加了耐力。我多次取了水出去给你母亲喝了,却并无任何反应,这灵水怕只在这室中好用,出了这屋则灵力全无。这屋里都是灵力,这灵水更是神奇,虽无咸味,却连海鱼都可养。便是生门了。

转了身来,指了龙尾所向的房屋道:这间却是死门。你开门后我放了的鱼鸭等进去,都是没了,连皮毛也不存。对你虽无害,但这屋对你却用处不大。

他饮了灵水后,几次欲再进死门去试,想看饮水后有无差别,却心中惧那撕裂的感觉,终是没再亲自去试,只让小童开了门便丢活物去试了,心中只想远离了那屋便是。

转了身来面向龙头,指向那左手间有影象的房间,说道:这间应是望门。你可通过此处查看你来时的情况,既可防得有人窥探,也可保你出去时安全,真是个高人设计。

转向最后一间,皱了眉头:这间我却是没弄明白,有个坐台,似是用来练功的法地,为父多次坐了并无感觉,可能是你练功用的吧,可惜不懂得那些符文。还好有的是时间,以后再慢慢探查便是。但这间也另有用处。

停了会,笑了道:这间房屋不小,若不知用途,至少可作个放东西的所在。

他心中除了高兴,却是满腹疑虑,似乎也隐隐担忧。

只不知那高人何以给了自己儿子这等机缘,却只怕这高人法阵,伤了高家独苗。

待出了密室,高峰仰脸向天,心中充满了疑问,思来想去,全无答案。

第三章身世

高小童祖上便是官宦人家,居于登州东部宁海昆嵛山下,乃是五胡乱华时避乱居此。家中藏书颇多,自教子女识字,久了周围乡亲邻里闻知,都来送子求教,颇有声名。后来北宋一统江山,看重文人,大兴科举,高家便想出世。小童爷爷高文信是出了名的十里八乡神童,中了秀才又中进士,先是任了翰林庶吉士,又被放了河东路汾州府的主簿,才把父母家人都迁离了宁海,离了昆嵛山,当时十里八村名宿皆来相送。

高峰到了十九岁,便在汾州娶了大户的独生女儿孙氏为妻。高文信不久被调入京,进了户部供职。孙氏来年就生了儿子,高文信也升任了员外郎。

高家可谓双喜临门,高家几代单传,那孙氏家门也人丁不旺,得此男丁都是跪谢了天地。高文信见得生了孙子,只怕不好生养。此时虽升了官,却知官场艰险,不想让后辈再在官场厮混,便给孙子取名唤作小童,字一凡,显是有回乡为民之意。

高文信为官多年,也看透了官场,说什么励精图治,兼济天下,不过是为了保他赵家天下。所谓忠心,不过要与掌权官家同了声气,为他生死。那花石纲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大臣上书去谏,却只落个丢官流放甚或被杀的结局来。在这权力的世界里,说那正义也只是个手段而已。

他虽是已厌了官场,却知官场的好处,保不了天下,却护得家人。所以也并未辞官归了故里去。

小童在京长到十四岁,跟随祖父父亲出入那京城,倒是见了不少世面,成为京城公子哥了。大宋朝却是与金辽又起了纷争,高文信又被外放了太原府观察使。太原府与金国交界,已是战争之地。高家本就避世东迁,现外放做了这战争之地的官员,高文信更是动了回迁心思,便想让唯一儿子高峰带了唯一的孙子回乡,保好血脉。

想到那昆嵛山连绵数十里,只怕靠山匪多,不想再回原村子居住。突想起离家时乘船赴任,海边有个小岛名唤养马岛的,自成一处,并无几户人家,正是避乱天地,便叮嘱了儿子先去岛上置办些房地,以便将来回乡养老。

高峰近年虽中了举,却未放实缺,只谋得个闲差养了家来。听了父亲的话,便连那闲差也不做了,从太原府回到登州去。高文信早作了打算,让高峰直奔了海边,因有旧人在海防主事,带了手书去托,又花了许多金银,那人便将退下来的官船交与高峰,却是两层楼船,十分结实。高峰带了家中仆从陈立父子及丫环,雇了船上的劳作人等,便带了妻子孙氏及小童乘船直取养马岛。

到了岛上,确是并无几户人家,但却有十间大房空舍,年久失修,用作了晒鱼堆柴之地。高峰便亲自与人商议,那老房东却原是出海身亡,现在由其儿管理,也无修缮。其儿子早有了住处,见有人来买,大为高兴,只十两银子便要交了房子。高峰直接找人饮酒立约,修葺了房舍,又建了数间旁舍,供陈立等下人居住。

在这岛上靠捕鱼只得维生。因连年战争,征粮征兵,东部沿海粮食不足,平常人家便是粮食也吃不起,哪有闲钱买鱼?可高家毕竟是朝中高官,这次高文信离京赴任,又卖了府邸,将手里的银两全行交给了高峰,倒有数千银两,孙氏也带来不少嫁妆,有这许多积蓄,吃穿却是不愁。高峰又雇了岛上人帮夫人打理家务,有那楼船在,高峰也不时雇了岛上渔民领了出海,自己与陈立帮工,三年下来,两人慢慢也成了行家里手,无须雇人。陈立的儿子陈中也成了年,三人到近处海里的捕获也足够供家里人吃了,去远海去捕捞则雇了人手,有剩余的多制成了干货,倒是常有出售。

这养马岛所产的鱼货,甚是鲜美,各种海螺蛤蜊层出不穷,那螃蟹、海参、海鱼等味道也不是寻常海域所有,每日净是生鲜海货下饭。比起京城伙食,虽不如那京城的精致,味道却不知好了几许,小童一家人倒慢慢习惯了海岛口味,日子过得甚是自在。

海岛之人怎能不识海,高峰也常带了小童出海,小童练的水性也是可以。岛上若要出去多是退潮水浅时直接骑了马涉水而过,涨潮时先放了马上船,再骑马上岸找鱼行卖鱼,所以岛上也养了马儿。小童这几年得闲时,便去骑马,马上功夫倒也不错,只是捕鱼手段却是没有。

那陈中成人后娶妻,也留在岛上,象以前一样上船,却是另建了住处,也弄了几亩薄田。那陈立便成老陈头了。楼船须得有人守,平时老陈头便宿在船上,守船修船补网,也是不忙不闲。

楼船的好处,不仅是行远,更是安全。打的鱼虽不少,却从未有过风险。

高小童便是这样长到了十八岁,虽未再读私塾,但在父亲母亲的教导下渐渐成人,骑马读书,俨然书香门第之人,与那京哥并无差别。

要不是世道变乱,也当娶妻生子了。

第四章赴京

这日忽有书信来,高峰便拆了信看,却原来是金兵大举进攻太原,父亲此信明显有诀别之意。信中只说太原知府张孝纯等与数十万居民守城,自己作为观察使,自是离去不得,数次劝你母亲先行回去,她只是不肯,现在城中已被围困数月,粮食不足,只怕不得生还,务要小心看护好小童,勿使高家断了香火云云。

高峰看了大惊,知道父母现时有难。时间已过七月,这信何时发出并未讲明,信几经周转送来,转信那人更不清楚。

高峰第一便想到密室。看来这高人赐了这等机缘,只怕是给了自己与小童去救父母的能力。自己与儿子前去迎接父亲母亲,至少可以带了父母到密室躲避灾祸,自己与儿子也绝无危险。

他一心要救了父母,倒是浑忘了要小童发的誓来。

他只立时去找小童来说了,小童自是由父亲做主。

高峰却对孙氏隐了实情,只说父亲捎了信来,让他父子到太原府去迎接母亲。

孙氏见此一说,哪能阻拦,却又放心不下,只道:你多带些人手。那老陈头父子,还有平日里的那些帮手,你也选几个带上。

高峰和儿子重宝在身,哪里敢带人手?

却对夫人道:不要担心。待我去了登州府镖行雇些好手,老陈头父子用不上,他这些日子要出海看船,我也早做了安排。明早我和儿子去买个大马车,多载些人手,你自放心。

夫人只得去细备了行囊,便是冬装也都备得了。她心中委实放心不下小童,却是老公公让他二人去接,她这个做媳妇的如何能不答应,只在心中惴惴,实是阻拦不得。

高峰便和儿子出了岛。为避人耳目,先去买了辆带车厢的马车。父亲来信说那边粮食不足,便去了鱼行买了许多鱼虾,有鲜活的先装了木桶进到车厢,再送到密室,上了灵水养了。那些死鱼死虾和海上干货也放了几桶,又去买了些杂粮小麦甚至熟面食,用大小袋子装了,存放了足有千数斤。将那沉重的行囊也放入了密室,方才自驾了马车西行,直接向内陆而去,准备打道京城,探听些消息,再往太原。

二人几乎马不停蹄,一路奔西,便是经过济南府也不曾停歇,经过近二十日奔波,已是快到了八月中旬,终于来到了大宋京城东京汴梁府。

二人入得城来,正找车马驿,却见街旁有不少路牌写了“大兴车马驿”,这处高峰自是记得,是京城最大的私家客舍,二人便驱车直往。

待进得大兴车马驿,有人来引,不知其大,几经院落,在一处车马棚处停了下来。那人又引二人到得前堂,安排了二楼住处。

二人这近京只顾了赶路,倒是饿了,高峰点了菜吩咐店小二道:你只管将饭菜送来我屋间,用心些,不会少你好处。

待小二送了饭来,高峰问:听闻太原这会正在打仗,不知你可有消息?

小二睁大了眼回道:那太原被金兵围困一年有余,我大宋屡派官兵救援,都被金兵败了。那太原府早已失守了,据说被金兵屠了城,这都老故事了,客官却不晓得?

二人惊的哪还吃得下饭去。

待小二离去,高峰对了小童道:也不知此消息是真是假。为父在京还有几个朋友,且去打探一番,若果真如此,京城或有你祖父消息。

小童道:我也随了父亲前去。

高峰思虑一番,儿子毕竟大了,别空有密室,也须去认识些达官贵人,便也应了。

二人下得楼来,自家车马已解了歇息,便又套了车马,前去拜访几个熟识人家,竟多是如那小二所言。

回来时已是过了饭时。虽旧友尽力挽留,高峰却哪有一点兴致去闲坐了宴饮,自是辞了。

二人这些时日奔波,为了尽快赶路,倒是很少去密室,身上缺了活力。今时虽然没了胃口,肚子确是饿了。

回得车马驿,天色已晚。临下车时,小童小声道:父亲,我想吃鱼了。

高峰也早适应了海边生活。离家这些时日一心赶路,也没吃得可口饮食,更无海物可吃,听儿子一说,自己也有些想吃海物了,便道:取些鱼虾让店家煮了吧。

小童立马在车厢里去了密室。回车厢时已提了两条鲜活的海鱼,还有几只活虾,甚是开心。

二人下了马车,径去大堂,唤来小二将鱼虾拿了,高峰吩咐道:做好送到我住处便可。

小二喊菜来了时,高峰父子正脱了外衣躺在床上休息。起得身来,却见一四十多岁的衣着光鲜男子,正笑眯了眼拱手道:小的洪方,是这里的主事,特来求见。

一挥手,后面两人将托盘里八个菜摆到了房间里的桌上,便都退去。

待两人坐下,报过姓名,那洪姓男子亲自倒了三杯酒,道:小人先给远方的客人洗尘,还望勿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系统提前到来?我苟在女总裁身边修仙!太虚无量经灰龙领主启示录穿越之我在修仙世界当护犊子师尊焚仙殿三界之天选之人夺舍天道,亲爹送我无敌路封神:开局收服妲己高武:开局就被武大特招裂变神格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