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paowx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下堂 > 第40章 第 40 章

第40章 第 40 章

“先闭馆 年后就搬,将来有什么事 尽管来找我 能帮上的我定然不推辞。”

钱氏进来,就听见这半截话,蹙眉站在那,无言瞧着林云暖。

林云暖挥退众人,将钱氏手挽住 移步到桌前。

能让钱氏露出这样心疼又纠结的表情,还能是为什么。

“二嫂听说了?”

“流言……是真的?”钱氏进来之前,还抱有幻想 希望林云暖能当面告诉她 一切只是误会。

“嗯。”林云暖耳根浮起淡淡的红晕,硬着头皮道 “二哥他,是不是很生气?”

钱氏捏住她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两下:“你这孩子……”

“二嫂,我已经不小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那你也不能,如此的不顾名声!你本就是和离的妇人 这两年总不肯回去成亲,家里已经怨声载道 如今你这般不爱惜自己 被筠泽那边知晓 你说你爹娘恼不恼?好好的正妻不做 给人家当……当……那个!”

外面话传的太难听,钱氏都不忍心在她面前说。

林云暖面容平静:“当情妇吗?那嫂嫂你呢,也觉得是我不自爱,抹黑了林家的名声?”

钱氏当然不忍这样说,可事实摆在眼前,她如何能睁眼说瞎话?

林云暖叹了声,她的心思,该从何说起,难道告诉二嫂,自己其实也并没打算与木奕珩长久下去,不过贪一时温暖,得过且过?别说古人,便是她那个时代的人,对此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也是不齿的吧?

可她偏偏,就择了这条路。

就当,任性一回。

上辈子和这辈子,她都太守规矩,太瞻前顾后,也太容易相信爱,付出感情。

她和木奕珩之间,就是单纯的,你情我愿,不需负责,不需埋怨,甚至不必报任何希望。她觉得轻松,挺好。

钱氏看她的表情就几乎能猜出她在此事上是不会听劝的了。

“七妹,他年纪轻,门第高,如今贪新鲜,轻许了山盟海誓,等来日,你再长几岁,说难听些,走出去别人瞧你们,可还像一对……?不提他将来娶了妻房,容不容得下你……”

林云暖想象自己再长几岁,面容衰老的模样,那时的木奕珩,正当芳华,两人走在一起,旁人指指点点,会猜测他们是姐弟,还是母子?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悲凉又好笑。

她什么时候,盼着能一起走到那时候了?明日事,明日再去烦忧好了。

钱氏几乎要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坏了。

“云暖,你执着如此,将来若是受伤……”

林云暖缓缓摇头:“嫂子,我知道你们疼我,可我,终要过自己的生活。名分不是他不肯给,是我不肯要。嫂子,你别为我难过,如今,我比什么时候都过得舒坦,不在乎将来以后,不理会名声眼光,真的,太轻松了……”

木家那边,木奕珩被木大老爷罚跪祠堂,正接受兄长们的轮番轰炸。

“一个长你许多的寡妇,不洁不贞,你倒不嫌,成心气死爹是不是?”

“别忘了这两年你吃的那些苦!好容易熬出点名堂,走了正路,难道就过不得妇人一关,非落个不干不净的污名?”

“痛快和那寡妇断了,莫要惹得家里所有人陪着你被人戳脊梁。”

兄长们说一句,木奕珩就应一声,认错态度良好,认错姿势端正。

等众人一走,木奕珩一骨碌爬起身来,在门前吹哨子唤来张勇,笑嘻嘻道:“佳人有约,你先替我顶一顶,若有人来,说我茅房去了!”

张勇拿这祖宗能有何办法,眼睁睁瞧他翻墙越院,猴子一般蹿不见了。

林云暖前几天心里那点烦闷早散了,木奕珩这人嘴甜皮厚,最善死缠烂打,放得下身段软语温言、伏低做小,又插科打诨耍无赖,在他面前绷也绷不住。

此刻穿一套时兴的浅桃色裙子,外罩兔毛滚边银白如意纹披风,手边一杯香茶,还冒着热气,浓郁的茶香味,泛在鼻尖,带给人安心的满足感。

她在看账本。

从前最是浪漫天真的一个人,整天幻想着各种风花雪月,被岁月磋磨成一个整日与账册银钱为伍的俗妇,可是,很安心。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安全感,是旁人带不来的。

握着茶杯的手,被人轻轻攥住了。

她低笑一声,侧过身子自然地靠在身后男人的胸前。“来了?”

木奕珩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一路迎风奔来,喉咙都干涩了。说话的声音就越发低沉沙哑。

“嗯,挂念你……”

不提祠堂罚跪之事,不想她担心。

“去了你房间,一路摸到这里来,撞上你身边那个大眼睛的小丫头,见到我像见了鬼似的,还不习惯。”说的是悦欢。

他哑声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有吃的吗?”

罚跪祠堂,自然省了三餐,此时难免饥肠辘辘。

林云暖瞧瞧更漏:“这都亥时了,厨下都睡了,并不曾想你会来,没准备什么。”

木奕珩挑了挑眉:“你这妇人可够绝情呢,换做别人,不是要每晚治下酒菜候着夫郎的么?”

转念想到,近来二人虽走得极近,可她平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除在房里备了他的衣裳鞋袜,全没被他打乱生活。她吃自己的饭,睡自己的觉,他来,便随他来。去,也随他去。便是他公务在身,几日不来,也不见她有半句怨言或疑问,依旧固守她自己的生活状态。

这让木奕珩对她的态度有些不确定。

如今确是不会对他恶言相向了,可若追究她到底对他有无感情,他甚至不敢想,真相是怎样。

林云暖道:“或者,我叫人拿果子给你?筠泽派人送来的橘子,还有半筐……”

木奕珩站起身,把她也拽起来:“走,外头吃去。”

两人从角门出去,一路沿着长街往城中心去。

远远瞥见对面形色匆忙的男人,身后跟着药童,提着陈旧的药箱,只一眼,就认出是许久未曾见面的沈世京。

木奕珩面无表情地瞧林云暖与他施礼问候。沈世京似有些意外,颇尴尬地回礼,抬眼瞧清楚她身边的男人是木奕珩时,脸色明显一变。

木奕珩笑着道:“沈三叔夜半也要出诊么?”

沈世京未及答话,听他又道:“我与云暖正要去街市上吃甜汤去,沈三叔用过饭不曾,何不同去?”

沈世京听出这话里浓浓的显摆和酸意。他客气地推辞一番,两厢别过,转过巷口,回头去看那二人。

木奕珩毫不避忌地牵着林云暖的手,不时贴近、凑在一处说话。

他敬之爱之愿意许以妻位的女人,永远不会属于他了……可笑两年前,他自称为她的“未婚夫”去木家威胁木大老爷,要求人家管好儿郎。

他真是,太可笑了。

林云暖和木奕珩各自捧了一碗浓稠的红豆沙,豆子磨成细细的粉,加一点糖,煮得咕嘟咕嘟作响。又在其他摊上要了一小碟酱肉,腌黄瓜,一并摆在陈旧的小桌上,坐在街边灯光昏暗的小摊上面,吃得心满意足。

林云暖掏出帕子擦嘴,木奕珩突然俯身过来,在她唇上一吮,笑嘻嘻道:“嗯,已经干净了。”

林云暖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羞涩朝摊上的老妪看去,见对方正对自己温笑,显然是瞧见了。

恨不能钻到地缝中去,太丢人了。

老妪笑着过来收碗碟,忍不住道:“夫人好样貌,夫郎又俊俏,将来生了娃儿,必是更好看了,真真是有福气。”

木奕珩眸子一弯,厚颜受了这句赞,“阿嬷说得是,这是粥钱,不必找了,谢您吉言。”

两人沿着河提漫无目的的走,木奕珩想到适才老妪所言,就笑出声来。将林云暖扯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将来,你会不会为我生个孩子?”

林云暖眸子垂下,缓缓摇头。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木奕珩并不否认,眼下确实很好。

……

每一次在一起,都是淋漓尽致销魂蚀骨的畅快。木奕珩是极好的情人,事后不吝耐心温哄,替她用热水细细地擦拭。

林云暖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些。睁开清明的眼,从身侧睡熟的人怀里轻轻挣出来,赤足走到门前。

木奕珩侧过头,看到她在稍间小几前喝药。

朝霞明显是早得了吩咐,送热水进来时就顺便温了这药。只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服用,又是为什么要背着他喝?

林云暖重新梳洗过,躺回帐中。

不一会儿,木奕珩起身,依旧从窗口离去。

帐中的妇人只是翻了个身,睡得正好。

最近的药铺就是杏朴。木奕珩未曾犹豫,直接跃进院中,敲了沈世京的门。

沈世京的震惊愤怒不必提了,在一一辨认完木奕珩带来的药渣后,面上露出挣扎复杂的神色。

“这是避子汤。”沈世京肯定地道。

木奕珩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并不十分意外,舌根却莫名有些发涩。

沈世京道:“她从前应是失过胎,又不曾将养好,身子亏空得厉害。”他是医者,这些事不必林云暖亲自提及,他只要望闻问切便能得出结论,可在木奕珩听来,这话大有深意,像是,妇人连这种私密话都曾对他说过。

“我这两年替她调养,已大有进益,你单瞧她面色,便比从前红润不少。”沈世京说这话时,眸中闪过一抹苦涩。到头来,他一心怜惜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肆意践踏伤害。

“她服用这方子,是最管用的一种避子药,分量重,对身子伤害也最大。”沈世京看向木奕珩,语气沉痛,“长此以往地服用下去……”

木奕珩瞳孔微缩:“会如何?”

“你说呢?”沈世京责备地看来,“伤及根本,如何成孕?”

“你是说,这药,会让她以后无法生养?”

“她服用多久了?”

“我……”木奕珩确实不知,可如今回想,从十月后他回来,几乎只要有空,就要摸去她那里胡闹一番,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那到现在,岂不已用了月余?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不确定林云暖待他的心思,此刻,却再没什么不明白了。

她,是真的从没想过会和他有将来。

纵然他也并不是一个会作长远打算的人,得知自己唯一的女人根本从没对他寄予希望,这种感觉也是十分不好受的。

……

已有人家早早地挂了喜庆的红灯笼,木家却是萧索的。

二房四小姐木雪痕,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难得打起精神来,张口就问:“九哥可在?”

这份心思越发藏不住,让木二夫人心惊。

她抹着眼泪哀求:“好闺女,你别这样,娘陪着你,你九哥大男人家家的,怎好总在内院耽着……”

木雪痕只是摇头:“娘啊……”

眼泪滴到枕上,瞧得木二夫人心都碎了。

“最后的光景,我多想,他一直陪着我……”

木二夫人别过头,心里恨极。若不是木奕珩失踪了两年,女儿何至病情加重?

若不是木大老爷执意认养木奕珩,又何至女儿有口难言,把心思深深埋住?

名义上的兄妹,如何能乱了身份?

转头,木二夫人与木二老爷大吵了一架。

巧儿依稀听得木二夫人疯狂的哭喊,“难道就眼睁睁瞧着女儿死不瞑目?她心里有老九,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你是眼瞎了么,你瞧不出来?”

“木奕珩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外头的什么寡妇都能勾得他不要脸面,你们木家真在乎颜面,早该打断那畜生的腿,弄死了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索性都是没脸,为何不能把他的身份昭告天下?人人都疑他是你大哥的私生子,与雪痕成亲当然就是笑话。可他分明不是!他亲爹……”

第二天,人人瞧见木二夫人被打得红肿半边的脸。

这一场闹剧,延伸到木老夫人的松鹤园。

“娘,您偏疼老九,我们都明白,他毕竟是,他娘唯一的骨血,您心里唯一的念想了。可雪痕是您的嫡亲孙女啊!都是为娘的人,您疼爱二妹妹的心思,和我疼爱雪痕的心思,是一样的啊!为何不能成全他们?雪痕胎里就弱,用药吊了十七年的命,已经受了太多的苦,我只求她能在最后的日子里,得偿心愿,让她多年来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光明正大的摊开在世人面前,不行么娘?就当媳妇求您了!”

“她能有多长的光景了?她一去,年余奕珩就可续弦,他这样年轻,难道就耽不得一年么?”

门外,传来木大夫人清冷的声音。

“二弟妹,我看你是糊涂了!”

“奕珩已经认祖归宗,不管他亲爹亲娘是何身份,他都永永远远,只能是木家九爷,是我和老爷膝下最疼爱的儿子!雪痕病得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为了小女儿家一点可笑的心意,难道抛却整个木府的尊严脸面?你夫君在外还要不要做人,你大伯、叔叔、子侄们的前途都不要了,都给你们母女俩,变成人人戳脊梁骨的笑柄?”

“你女儿的脸面呢?本可洁来洁去,做个一生清白干净的女子,你却非要让她在最后的日子,白白担下与兄长乱伦的污名?你确定你是为她好?你确定你是真的疼她?”

木二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

是的,是的。她已经糊涂了,疯了。

任何一个为人母亲的,纵知是不对的,可看着亲生骨肉如此凄苦,怎能不动容,怎能狠得下心肠?

便是错了,至少,女儿去得无憾。便是错了,任千万人来骂她责她,只要女儿心里欢喜,又有什么不可以?

木大夫人从来温和端持,从未与妯娌有过半句龃龉。可丈夫和儿子们的颜面,到底重于一个濒死的女孩子的痴想。木大夫人蹲下身子,手臂用力,强将委顿于地的二夫人拉起。

“你这边想得如此简单,可有问过,奕珩可愿?”

木二夫人睁大了眼睛。她没想过木奕珩,没想过他会有什么想法。

在她心目中,这个养子最多算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因对他娘的怜惜,众人格外纵容他,小小年纪,手上产业比府中各房老爷还多,恣意横行,无论闯出什么祸来,都有许多人替他兜着。自小便生一副花花心肠,府中侍婢无不被他逗弄过,十三岁起就偷偷饮酒,打架闹事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一个下流胚子,不守妇道的妇人生下来没名没分的贱种,若非雪痕一心系于他,她怎肯将女儿嫁他?

不过当他是味药,缓和女儿垂死的痛楚,他的意愿,有何要紧?

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以后,还能继续得意狂妄,敢拒了这提议不成?

木二夫人露出不屑之色,木大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些年来纵着木奕珩任性胡闹的人,除木老夫人和木大老爷外,其余人,多半都是木二夫人这种,一边瞧热闹,一边乐于摆出和善面孔,一边满心不屑,其实对木奕珩此人嗤之以鼻的吧?

木老夫人久久未曾开言。孙女她固然是疼爱的,可老九,却是她内心不可触碰的底线。为了老九,她已经和恩爱一辈子的丈夫闹翻,两人剑拔弩张,相互痛恨,已经十年没有说过半句话。如今有人试图揭开老九的身份,她不敢想,会怎样。

老九能接受吗?

他能受得了么?

他会不会恨上所有人,包括她这个无限溺爱疼宠他的祖母?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再次出走,永远都不回来?

她只想好好守着老九,即使,要付出另一些,会让她悔恨痛苦的代价。

于是,木老夫人用浑浊的声音喝道:“都给我住口!”

侍婢匆匆地闯了进来,来不及等候通传,来不及行礼,来不及掩饰声音里的慌乱和悲切。

“二夫人!四小姐……四小姐呕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

木奕珩被唤来木雪痕的院子,在外就听见一片压抑的哭声。

小丫头们立在廊下,都红着眼,木奕珩回来不久,家里知道他和木雪痕情分极深,一直瞒着他没说实情,这会儿见众人如此哀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几步蹿到里面,隔着帘子道:“四妹,你怎样?”

木二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听见这声音,浑身震了震。眸中的恨意,已汹涌成汪洋。木雪痕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力量,在母亲手背上,推了一下。

木二夫人不动,她便又推了一下。泪珠子淌了满脸,眼中透出哀求之意。

木二夫人心中巨痛,知道也许这是女儿最后和心上人说话的机会了,眸子几番欲泪,生生忍住,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笑容,道:

“奕珩进来瞧一瞧你妹妹,我、去端个药来。”

木二夫人出去,打手势把屋里的巧儿,小环都带了出来。隔着门板,听见女儿虚弱中带着欣喜的声音:“九哥,你来啦!”

木奕珩有些心酸,上前蹲身在床下,“好四妹,你快些好起来,九哥带你出去玩儿。”

木雪痕摇头,哀戚道:“我怕是,不能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九哥知道。我怕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木奕珩板起面容,刮她鼻子,笑道:“胡说什么呢?不就是呕了几口血吗?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九哥流的血都有一桶了,这不活蹦乱跳,还生龙活虎的?你是我妹子,自然与我肖似,我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得像羽毛,轻轻熨平了木雪痕心里汹涌的波澜。

她扯开唇角,笑了笑,“九哥说的,我自然信,可我……还是想说……”

“嗯,九哥听着……”

他如此温柔,刀刻般俊美的面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木雪痕努力地伸出手去,想抚一抚她恋慕这么多年的脸庞,手腕被木奕珩握住,把她手塞回被中,“四妹,你不能着凉……”

木雪痕心酸的泪落成雨,她哑着嗓子哀求,鼓起最大的勇气:“九哥你……能不能,亲一亲……我?”

这话说得低哑至极,是拼却尊严不要,向暗恋多年的意中人说出最难堪也最单纯的心愿。

木奕珩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子一怔,面容接着闪过一抹挣扎。

眼前这人,是他最疼的幼妹,这要求算什么呢?他这辈子,占姑娘的便宜还少了?

嘴唇却迟迟不落,挣扎地想道,这算什么?

他艰难开口:“雪痕……你是我妹妹……”

木雪痕眸子已被水雾迷蒙得瞧不清他面容,她轻轻挣扎,撑起半边身子,伤心地嘶声道:“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九哥……你不是我哥哥!”

“那年……祖母生辰,我听见母亲和我舅母说……九哥你……”

她抬眼,哀婉地瞧他。

木奕珩身子晃了晃,直觉她将说出惊人的秘密。

他握住木雪痕双肩:“四妹,你累了,歇着吧。九哥明天再来瞧你,你不要说这么多话……”

木雪痕紧紧攀住他袖子:“九哥……你这样,是要我死不瞑目?”

木奕珩蹙眉,将头低垂。

“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知道,我不值得的!”

他边说,便以拳捶地。

木雪痕激动地从床上滚落,按住他的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游历混沌诸天世界九州霸业我的宗门太无敌了天堕凡尘太阳王之证迷宫:家师宫崎老贼变身美女护卫被小姐盯上玄幻:我开的建筑设计院成为圣地终焉降世录仙医下山,绝色师姐倒追我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