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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蹲下身问他:“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容瑾穿着一身红斗篷 衣着华贵 却一点也不在乎栅栏和他身上的血迹污垢。容瑾一双桃花眼极黑又极美 倒映着他的狼狈不堪 带着一点点的漫不经心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出现 对他而言,是暗无边际中突然出现的光,像是命运给他的怜悯。
明日是他们的婚期。
容瑾虽然说随便去黄历上挑个宜嫁娶的日子 可容怀松却不同意 他不允许自己的爱子的人生中有任何不如人意,敷衍了事的地方 哪怕只是一场假的婚礼。
容怀松特意去请了护国寺的大师,竟然刚刚好在腊月里有一个极好的日子 完全符合容瑾要在年节之前办婚礼的要求。
这场婚礼,自始至终 没有人问过顾如琢的意见。可其实他也没什么意见 对他而言 这场婚礼最重要的意义 最叫他期待在意的,就是他心上的那个人。
明天 他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了。
他已经 足足三个月 没有见过容瑾了 从盛秋到寒冬。自从那一日,容瑾突然开口叫他晚上不要再来书房,他再也没见过容瑾。
顾如琢第三次求见容瑾,再次被朝雨轻飘飘两句话推拒。他站在容瑾的书房门前,短短两三米距离,可他却什么办法都没有。他突然就想到了宋溪曾经告诉他的那些话。
“如琢,奴籍身份的人,容家姑娘要多少有多少,你成不了特殊的那一个。你想留他在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叫他没办法离开你。”
“你想要什么,就必须自己想办法伸手去拿。等着别人给你,你就永远也得不到。”
……
一夜大雪,到清晨的时候,雪停了,竟又是艳阳天。大雪将整个淮南城装点地银装素裹,恍若仙域,唯有容府满府的红绸,带着凡世的喜庆和欢乐。
新郎入赘,省去了从家中出发去接新娘回来的过程,其实比寻常婚礼要简单许多。顾如琢只需要换上新郎服,跟在容怀松身后招待客人就行了。
他又不是容怀松真的女婿,容怀松也不会刻意介绍人脉给他,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作为一个木头架子,微笑着站在容怀松身后。幸好是一个年轻俊秀,容貌极佳的木头架子。
吉时到。
顾如琢亲自到容瑾的院子里接他的新娘。他站在院门口,远远看到一抹红。
鞭炮和喜乐喧嚣,周围人群涌动,他站在原地,眼中只有这一个人,由远及近,跨过了院门,拿过了他手中红绸的另一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他晕晕乎乎的,一时竟觉得非常不现实,像在做一场荒唐又渴望至极的梦。直到他在喜娘的指引下,掀开了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