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大行。”听到拉米娅的要求，路德维希纠结了一下，尽管他很想答应下来，然而，他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马虎。

“我也就是能在城市里分清大致的东南西北而已，短距离的情况下尚且可以应付，那栋楼距离太远，要求的地址又太过精准，我恐怕没法准确地找到位置。”

“这样啊……”拉米娅看起来有些失望。

“当然，如果实在没什么办法的话，我也可以试一试，大不了多在里面转一段时间。”

“算了，”拉米娅摆摆手，“我倒是有个其他的办法，就是麻烦了些。”

说着，拉米娅要来纸笔，冥思苦想了一段时间，才终于写下了寥寥几行文字。

那些记忆碎片在她的脑中破碎重组，她总犯提笔忘字的毛病。然而所幸，这次她从自己的记忆中搜刮出了有用的消息——就像一个饥民用铁勺不断剐蹭锅底的成果一般。

“过来，学徒。”拉米娅勾勾手指，叫来了身边的学徒，“帮我照这上面准备材料。”

“好的，亚眠的星辰学会从不缺少珍奇宝藏。”学徒接过那薄薄的羊皮纸，星辰学会不愧财大气粗，拉米娅本来只想要张普通的纸，可学徒递上的却是精心鞣制的羊皮纸。

“等一下，您说的大部分东西我们都可以满足，硝石、铜锈、盐巴什么都很好搞，只有这个，您真的需要吗？”

学徒有些谨慎地问道，同时将手指指向了纸卷的最后一部分。

“您需要一个犯谋杀罪的死刑犯，还有一个绞刑架？”

“没错，”拉米娅打了响指，“听说过【荣耀之手】吗？”

“什么？”学徒相信自己的神秘学史已经学的够好，然而他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是那个能在黑暗中指明方向的……宝物吗？”路德维希突然插嘴进来，在最后那个名词上，他斟酌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拉米娅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这个还怪冷门的。”

“呃……家族传承？”路德维希挠挠脸颊，面对拉米娅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信你个鬼。”拉米娅敲了他脑壳一下，“不过就是那个，在犯谋杀罪的绞刑犯死后，砍下犯罪的那只手，经过一系列魔法处理之后，它将可以指引方向，哪怕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它不会发光，但持有它的人将可以看到正确的路，我记得记录这个法术的书应该是巴克兰的作品。”

的确如此，路德维希记得这个法术，而且他知道，这个法术还有其他作用，比如，它可以让全屋子的人进入深度睡眠，或者，打开所有的锁。他的记忆不来自书库，不来自拉米娅的教导，而是来自前世。

前世那些生活在钢铁森林中巫师们在互联网上讨论巫术，在那个泛娱乐化的社会，占卜可以是B站的互动视频，灵媒可以通过腾讯会议参与13世纪流传下来的秘密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