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拉了一会之后,绳子终于被绷直了,堆在他脚下的绳子大概一百七八十米,然而当他尝试沿着已经绷直的绳子折返时,埃尔仍旧失败了。
照理来说只剩下了二三十米的绳子仍旧显得无穷无尽。因而,他采用绳索的尝试也就彻底失败。
执政官听着他的描述,皱起了眉头。
隐隐约约间,他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这两次的尝试之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在第一次当中,埃尔没有把绳子拉到自己的身边,他没有注意绳子。只是按照绳子所指示的方向行进而已。
而在第二此尝试中,埃尔尝试着把绳子拉到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在这个过程中,绳子还保持着正常,只是在绳子绷直之后,他循着绳子重新前进时,才出现了空间扭曲的异常。
“看见”——这是唯一的变量。
绳子不能在埃尔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变化,违背物理规律,因而,在第二次尝试中,埃尔可以成功地将绳子拉到身边。
而在被雾气遮掩的远处,在埃尔看不到的地方,绳子便会连同空间被那雾气扭曲,进而使人们迷失在其中。
这时候,他好像突然明白雾气的分布规律了。
雾气不进入屋子,这不是因为屋子的密封性好,而是因为在屋子里有许多人。他们始终在进行“观测”这个行为,而因为这个行为,雾气本身的性质便被削弱了。
而当人足够多的时候,便会形成雾气不会进入屋子的效果。
如此看来,图书馆的情况也就可以解释了。
图书馆虽然每日都有大量的值班人员,但奈何它的规模太过巨大,这些人并不能通过“观察”达成对雾气的完全驱逐。
而之所以开着窗户的馆舍没什么雾气,而密封良好的连廊里却有雾气,就是因为在图书馆里值班的人员大多有自己的巡逻区域,鲜少有通过连廊到其他馆区的人员。
因而,雾气便渗透进了连廊当中。
既然有了对雾气性质的猜想,当前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对这一猜想进行验证,如果这一猜想是真的,那么市政厅就可以在此基础上探索出联系城市其他地方的手段,甚至,现在就连执政官本人脑中也有了个朦朦胧胧的想法。
“多叫几个卫兵,去大门口集合,带上绳子!”他拉住身边的秘书,大声说道。
执政官当然希望自己已经接近真相。
但如果这一猜想是真的,那么“宵禁”的作用便真的是完全相反了。想到这里,哪怕是执政官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如果是原本夜晚熙熙攘攘的亚眠,雾气的肆虐可能还不会如此严重,但因为所有人都因宵禁令回到了家中,没有任何人“观测”的雾气便大行其道,真正地统治了整个夜晚。
这让执政官加深了对于城防军的怀疑,难道,邪教徒们对城防军并不只是渗透这么简单?邪教徒们竟然还能以他们工具推动自己的机会,甚至间接地给市政厅带来了政治压力——
执政官有些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