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梁栋和他后妈乔野放轻脚步走进了病房。
看着躺在床上的鹿鸣,额头布满冷汗,鹿梁栋的父爱泛滥,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给他轻轻地拭去。
躺在病床上的陆明,享受着来自鹿鸣父亲的关爱。
他和鹿鸣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同命相连,鹿鸣是六岁没妈,他是生下来,妈妈就难产而死,老爸因为痛失爱人,从来就不待见他。
以至于他有爹生没爹养,自己有上顿没下顿的长到了18岁。
本以为生活会慢慢变好,却不料酗酒的老爸和人发生口角,他竟失手把对方打的一死一伤,判了无期。
之后,陆明为了凑给对方的赔偿费,送过煤气罐,发过传单,上过工地,最后走上了老爸的老路。
老爸陆向海原来是个职业拳击手,陆明也许就是遗传了他的基因,天生力大,反应敏捷,没多久就在黑市的拳击界闯出名号,两年不到就还了大部分的债务。
那时他26,正值人生大好年华,就在他以为终于可以开启他美好人生的时候,竟莫名其妙的被打死了。
就这样,他们爷俩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里头。
也不知道这重生了,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陆明闭着眼,心里想着,眼角却不知什么时候流下泪,湿了枕头。
鹿梁栋用手巾默默地拭去了陆明的眼泪,哽咽的说:“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嗯?”陆明很想告诉他,他想多了,但还是乖乖的闭了嘴,或许这眼泪就是鹿鸣的。
“他醒了?我去叫医生。”说话的是乔野,她虽然并不想承认鹿鸣这个私生子,可奈何鹿老爷子的话在这个家没人敢反驳。
所以与其硬碰硬,不如来个怀柔政策。姑且做个好后妈。
很快主任医生过来了。
他翻了翻鹿鸣的眼睛,看着各项都正常的指标,有些诧异又有些感慨。
“有两处致命的伤在后脑,按理说很严重,但从令公子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并没什么大碍。
有点脑震荡,醒后会有晕眩感,真是个奇迹啊,令公子是个天降福星啊!”老主任马屁拍的很含蓄。
闭眼装睡的鹿鸣倒是觉得,这个老主任可以去摆摊算卦啦。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鹿梁栋接着问,他也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晚到明天吧!应该快了。”老主任思量一下,回答的很严谨。
鹿鸣听了医生的话,也懒得装了,他躺得骨头都快躺酥了,而且他想吃大鱼大肉,天天打营养针,嘴都发苦了。
于是他适时的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轻轻地叫了声“爸……”毕竟电视上都是这么演,陆明觉得自己演的还挺像。
鹿梁栋被这气若游丝的声音吓了一跳,握起鹿鸣的手,激动地让医生再来看看。
老医生再次翻了翻鹿鸣的眼皮,兴奋地说:“醒了,醒了,恭喜二位,病人已经恢复意识了,但还是要多休息,不要过度劳累,吃东西也要以流食为主,不要太过油腻。”
“我……”陆明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好几遍。
帽子叔叔听到里面的谈话,进了病房,浑厚的男声又响起:“方便做笔录吗?”他没有看向鹿梁栋,反而直勾勾的看着病床上的鹿鸣。
“方便。”鹿鸣回答道。
他虽然躺在病床上,但眼神异常坚定,有着同龄人很少见的果决坚韧。
“那我们开始了。”有着浑厚声音的帽子叔叔拉开鹿梁栋对面的病床边上的椅子坐下。
“怎么?鹿总要旁听吗?”男人看了看没有要出去意思的鹿梁栋和乔野。
“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陪着就行。”鹿梁栋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乔野说。
浑厚声音的帽子叔叔看了两眼,示意同行的助手可以开始记录了。
“你好我是陈铎,这位是张可,我们是这次绑架案的主要负责人。”帽子叔叔看着少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同事,做了简短的介绍。
“你好,陈警官,张警官,我是鹿鸣。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陆明简单问好后进入主题,他也想快点理清鹿鸣被绑架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