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笑道:“铁匠好手艺。”
两人一齐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慧明发现杖端上刻了三个字:“光明杖”,心念一动道:“光明杖?”
冯七笑道:“此杖通体银色,虽有些黯淡,但在日头的照射下还是带有不少光芒的,大师出身佛门,不是身心皆光明嘛?”
慧明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那这刀?”
他拿起匕首,将刀拔出木质刀鞘,听得“嗤”的一声轻响,寒光一闪,刀刃锋利无比,不由暗赞一声,只见那刀刃上刻着三个字——“割鹿刀”。
见慧明一脸询问之意,冯七颇为得意道:“嘿嘿,贵宗有言,当年佛祖割肉饲鹰,舍己救人,这是大公德、大慈悲!只是这‘割肉’二字做不得宝刀的名号,我就把它改成‘割鹿’二字,不知大师满意否?”
慧明闻言大喜道:“这名字取得好,想不到兄台还是个文化人,哈哈哈……”
两人又是齐声大笑,一时之间宾主俱欢。
慧明付了银两,将匕首连鞘一并插在小腿的绑腿上——随身带把匕首藏在腿上的,可不只他慧明一个和尚,不丢人。
慧明离开铁匠铺时,已过正午,他肚内空空如也,便来到了这片区域最有名的酒楼——福香楼。
到了门口,慧明一愣,而门口站着的一名汉子也是一愣,两人相识,门口汉子居然是朱有钱家的护院王铮。
慧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王铮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也是福聚楼的坐店。”见慧明有些疑惑,他又补上一句,“我打了三份工。”
坐店就是酒楼里看场子的,慧明盯着眼前一脸疲惫、眼神木然的中年男人看了好一会,脸上露出莫名的神色道:“好男人啊,你娘子一定很着紧你吧。”
看着和尚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王铮心里泛起异样心思,他正要解释,可和尚已径直进了店里。
走进这家三层楼的大酒楼,慧明先是偷偷施展轻功跑到厨房里观察了好一会,对里面的卫生状况表示满意之后,他就在三楼一处既靠墙又靠窗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肚中不时“咕咕”乱叫,慧明却未急着点菜,他伸长了脖子将目光看向了周边几桌已上的菜肴上。
“嗯,那是酒糟炒排骨吗?闻着像羊排,很好吃的样子。”
“那人嘴里咬的是什么,肥肠?肥肠不错,啧啧啧。”
“肉末茄子?居然有肉末茄子?居然还有西瓜,西瓜有了吗现在?哦,架空大宋嘛!鸡爪,鸡爪我喜欢啃,嘿嘿嘿。”
……
“嗯,花生必须要一盘,酒要不要呢?”
慧明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儿,将脑海里的菜单一一勾选、删除了无数次之后,在口水流尽之前,终于把店小二叫来,开始点菜。
朱府,朱有钱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听他的宝贝女儿在哭诉。
“爹,你看这广慧和尚这么可恶,你早点把他赶出去吧。”
朱有钱瞪大了眼珠,怒道:“你开什么玩笑,这么一个得道高僧,你爹我花再多的钱都请不到,我若不把他当佛一样供起来,岂不是眼瞎。”
朱月儿道:“哼,他这么欺负我们朱府的人,你也不管一管?”
朱有钱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他似笑非笑看着女儿道:“何俊生打得好主意,可惜啊,可惜,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他自己下不了台,怪得了谁来?女儿啊,你听莪一句劝,以后离那何俊生远点,多和广慧大师接触、接触。”
朱月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亲爹吗?
她叫道:“爹,你怕不是老糊涂啦吧,那是个和尚啊!怎能,怎能……”
朱有钱冷哼一声道:“他是不是真和尚,你爹我能不清楚?我泡过的脚比你洗过的脸还多!趁着和尚还年轻,见过的女人不多,你抓紧机会多和他亲近、亲近。等他见多识广之后,哼哼,你就是想当个通房丫头都不够格,还想着屁吃!哎,我朱有钱一世英名,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朱月儿脸色变得铁青,大怒道:“要嫁你嫁,我才不要嫁一个又丑又坏的烂和尚。”
朱有钱终于忍无可忍道:“丑?你怕不是对俊和丑有什么误解?何俊生那种废物也叫俊?他不要脸皮给人跪一夜,就想学绝世武功,还淋个雨,好委屈啊!想屁吃呢?我和你说,这种老想着不劳而获,贪婪无耻之人,内心十分阴狠,你跟着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朱月儿整张脸涨的通红,她一跺脚道:“你,你这是狗眼看人低!反正我死也嫁!”说完就跑开了。
“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朱有钱猛一跺脚,一脚踩碎了脚下的石板,
“唉,早知我就生个二胎,三胎什么的,哪会像今日这般被动!失策,失策。哼,何俊生,我看你是活到头了,敢把爪子伸到老子这里,看老子怎么整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