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只听得房内响起一个声音,“娘亲?”
王铮抬头往屋里看,发现儿子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立马柔和下来,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走到儿子床前,蹲下来,轻声温和地说道“宝,爹把你吵醒啦?你继续睡,爹不吵你。”
“嗯。”小孩看了看王铮一眼,闭上了眼睛。王铮拉了拉儿子身上的被子,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臂,站起身来,慢慢退了出去。
马慧芳一脸冷漠地看着王铮,突然笑道:“你这人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对儿子视如己出。”
“啪!”一声轻响,王铮如猛虎一般,狂暴而又悄无声息地纵到马慧芳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右手,用力将她一步步推到厨房里去。
“咚。”一声闷响,王铮将妻子摁在墙上,马慧芳用左手使命捶打王铮掐他脖子的手臂,可那手臂如钢铁般坚硬,如岩石般冰冷,无法动摇!
“视如己出?你说什么,我养了十年的儿子,你说莪视如己出?谁敢跟我抢,嗯?”王铮咬着牙道:“谁敢跟我抢?谁敢跟我抢,我把他剁成碎块!”
马慧芳回过神来,眼神恢复清明,她一脸愤怒道:“你居然怀疑我?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我,你就是窝里横,你就是无能、自卑!你在外面低声下气,对谁都好说话,在家里也就欺负我们娘俩,只敢朝我吼!”
王铮闻言愣了一下,颓然地松了双手,马慧芳一把将王铮推开。
“以后别再胡说八道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王铮沉声道。
“你吓唬谁,我怕你?疯子!”马慧芳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
吹灭了油灯,王铮靠在床头,睁着眼睛,肋骨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不断地提醒他白天被打的遭遇,可是更大的疼痛却来自心口,他紧紧地捂着胸口,对老婆和儿子的迷惘,对未来的绝望,让他透不过气来。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到底错哪了!
“咯咯咯……”两道泪水顺着面颊直流而下,王铮紧咬着牙齿,浑身颤抖着,拼着命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老婆孩子都养不活,你自己出家做个和尚吧,哈哈哈!
……
“那和尚还未回来?”朱月儿向贴身丫鬟问道。
丫鬟道:“没有哩,小姐。”
“哦。”朱月儿神情失望地走到窗边,此时早过了晚饭时辰,广慧和尚也不知去哪里了。
朱月儿靠在窗台上,双手托腮,睁着一双明眸,迷惘地看着窗外园林的树木花草,心想未见着他时,对他还挺有些期待的,待见到他时,看他那长相又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还丑,好生让人懊恼。
哎,要是俊生有这么好的武功就好了,那爹也就不会拦着我俩了。
“吱呀。”一声轻响,一座小院之中,一名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只见他背上绑了个蓝色布包,正是朱府护院兼马夫何俊生,只见他左顾右盼,未发现周围异样后,猫着腰朝后院走去。
在他身后几丈外,一道人影缓缓跟了上去,正是慧明和尚,他在夜晚时分便已回到朱府,也未惊动其他人,在将光明杖放好之后,他就一直在何俊生住的屋外呆着,直等着他出了门。
慧明一路跟着何俊生,见他躲过了巡逻的护院,径直来到一个房间门口,何俊生左右扫视了一眼,上前敲了敲门,轻声道:“月儿,月儿,是我。”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那足音确是朱月儿的,朱月儿走到门后,没有开门,只听她轻声问道:“俊生?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何俊生心中有些急,这里离老爷的房间不远,万一被老爷听到声响,他就完蛋了。
他哀求道:“月儿,你让我进去,我说几句话就走,月儿,求你了。”
朱月儿打开了房门,何俊生反手就将门关上。身后的慧明正要靠近屋子,突然感觉有异,他噔噔噔几步,脚尖轻点墙壁,飞身上了屋顶,待看清屋顶上的人时,不由哑然失笑。
“朱老爷,你也在啊。”
朱有钱一张老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轻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让你见笑了。”
慧明似笑非笑地问道:“再等等?”
朱有钱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误解慧明是来采花的,想来他和自己一样,怕何俊生对女儿不利,一直监视他,他二人守株待兔,一个看着何俊生,一个看着女儿,目的一样,殊途同归。
原本对朱有钱和慧明二人来说,要除掉何俊生不费吹灰之力,怕就怕直截了当处理了,让朱月儿落下心病,让父女二人间产生不可弥补的隔阂,那就得不偿失了!
男人还真不要低估女人疯起来时,那股不计后果的傻劲,哪怕她们以后后悔,会痛苦地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