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再也没有回到那群人类的巢穴,那些人类中途也曾多次聚集人手进入森林深处寻觅她的踪迹,只是小女孩现在的位置早已远离他们。
期间我不断照着之前那些人类采摘果子的样子,四处搜寻,找到的我都会在小女孩沉睡之后放在她的身旁,随后回到上方的树枝深处守护着她。
小女孩也曾多次笨拙的狩猎着林中的小动物,即使在我眼中那些速度奇慢无比,毫无思考能力且笨拙无比,甚至都不够塞牙缝的动物,也未曾被她捕捉。因为这个我也曾多次狩猎周围的猛兽,将它们的尸体带回放置在她的身边,只是每次醒过来的小女孩都会发出尖锐的叫声,并且从来没有将其吃掉,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狩猎,只是寻找果实,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她发现,毕竟我那血红的羽翼太过显眼。
日子就这样平淡惬意的过了下去,直到某天我的头部突然传来阵阵刺痛,那种钻心的痛让我险些掉下树枝,我无法想象我就这样砰的一声突然出现在小女孩的眼前会是什么场景,只是按照她之前每次醒来看见身边的各类猛兽反应来看,也许会昏死过去也说不定。
我忍着剧痛,调转身子朝着另一个方向急速奔袭,我甚至张开了身后那对闪着红光的耀眼羽翼,一瞬间我就来到了另一处山间,路过的地方惊起无数的飞鸟,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这阵痛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缓解,反而愈演愈烈,我当即朝着山体之中钻了进去,那夹杂着坚硬石头的山体瞬间被我钻出一个洞穴,我不断在洞穴深处翻腾扭曲,本来狭窄的洞穴在我多次翻滚之下,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我无法忍受,随即便昏死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我惊讶的发现,我的额上不知怎么的,长出了一对尖锐的角,整只角呈长圆锥形,通体光润如玉,弓形弯曲,表面灰黑半透明,但是我并没有在意这一变化,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昏睡了多久,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想着我瞬间张开血丝羽翼,闪身朝着之前的方向穿梭而去,我急切的在那片区域寻找着小女孩的踪迹,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瞬间慌乱了起来,毕竟这是我自有意识以来,唯一在意的东西。
我不断穿梭在树林之中,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只剩下疯狂,阻挡我的一切,都被我蛮横撞碎碾压,在将这片区域搅得翻天覆地之后,仍然没有找到她的踪迹,我缠绕在山顶的一株巨树之上,四处张望,却依旧一无所获,我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她已经被山中猛兽吞噬殆尽。
这时的我只觉心中被一片悔恨填满,即使造成这一切局面并不是我主观上的问题,但是我丢掉了至此最重要的东西,那种复杂的情绪后来我才知道,叫悲伤。悲伤在不久之后转而变成了愤怒,我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林中的其他生物,那时的我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这里再无活物。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在那片山林之中,制造无数的杀戮,消灭吞噬一切能动的物体,直到那片林中再无可杀,当我从这疯狂中冷静下来之后,接连的空虚向我的脑海涌来,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一直在四处徘徊,只期待能在某处未曾涉足的地方发现她的踪迹。
直到这一天,我再次回到那群人类的巢穴,对于这里我其实并不抱有希望,毕竟小女孩正是被这些同类所驱逐。
此时那群人正聚集在某处,所有人手中拿着长短不一的武器,神色紧张,人群中有不少人不断向前丢出石头,他们的正前方不远处,一只5米高的黑熊正咆哮着,嘴中的液体随着咆哮不断飞溅,这场冲突我并不想搭理,毕竟他们与我而言并没有任何好感,当我扭身正准备离开继续寻找小女孩,却惊讶的撇见我苦苦寻找的小女孩此时正趴在黑熊的身前,由于刚才我是从黑熊身后观察,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我才察觉到,那群人丢出的石头,并不是朝向黑熊,反而是趴在地上已经受伤的小女孩,此时那黑熊奋起向下扑去,我能料想到,只需一下,小女孩便会变成一滩四处飞溅的血肉,那一瞬间我动了,那是我直至如今最快的一次,我想在那群人眼中,我就像凭空出现一般。
我瞬间冲向那只黑熊,额上触角没有任何阻碍径直穿透黑熊的身体,它就那样被我顶在头上,鲜血顺着触角洒在地上,盘旋矗立在原地的我,将小女孩护在中心处,我轻轻一甩头,黑熊顺着甩头的方向落在那群人的面前,血水也喷洒到他们的身上,在看清我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得到他们此时的恐惧,不少人已经丢掉手中那可笑的武器,转身奔逃,人群也不时传出吼叫声,我没有第一时间理会他们,而是缓缓府下头,用尖锐的牙齿轻轻叼起小女孩,见她也在不断发出尖锐的吼叫,我轻轻一抛,用头稳稳的接住,她也在惊慌之中紧紧的握住我那满是血液的触角。
之后我才将注意力放在身后的那群人类身上,我微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向她抛投石子的人,尾巴也缓缓抬起,作势就要重重砸向那群伤害过她的人,这时额头上的小女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我停下了即将下坠的尾巴,我虽然听不懂她嘶吼的内容,但是那副神情,我感受到了之前出现在我脑海的情绪。
那是悲伤
见我停下了动作,小女孩对着眼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下面的人也在她说完之后沸腾了一会儿,待她说完,我只觉触角传来一点点拉力,这个我懂,这是她让我走的意思,我没有丝毫停留,张开身后的血红羽翼,扭身向着树林深处滑去,此时额头上的女孩就像是一个落魄女王一般。
我带着他远离了那片树林,经过短暂的穿梭,我们最后来到了一片湖泊旁,在那里,我将她放下,之后她围绕着我的身躯上蹿下跳,时不时戳戳我的身子,摸摸我的额头,嘴里一直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就那样持续了好一会儿,她最终也许是因为疲惫睡了过去,我轻轻的蜷缩身子将她围在中间,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后来漫长的时间里,我都和她形影不离,由于我们无法交流,前期很长一段时间我只能通过她不断的挥舞她那双触脚,勉强照着她的意思行动,有时候我理解错误,她也会哇哇大叫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对着我一顿手舞足蹈,这种感觉其实真的挺美好的,我逐渐能理解她的大部分动作是什么意思,期间偶尔会有猛兽出现在周围,虽然有我在并不会让她受到威胁,但是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长触脚那时的事情发生,某一天,我趁她睡着后悄悄对周围十几公里范围内的区域进行了清洗,确保不会出现对她致命的东西出现。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也慢慢长大。
经过她长时间磨炼,我发现我慢慢可以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我也能准确通过她的话语,作出精准的行动,说来也讽刺,我这样的一方霸主,也会如一般野兽一样被驯服,但是我并不介意,毕竟是我自愿的。自从她发现我能听懂她说的话之后,她开始越来越唠叨。
“阿蛇,你怎么那么笨,连条鱼都捉不住”
“阿蛇,不要再给我叼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