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又继续给郝永忠上药,一直过去了半个时辰,朱元璋才召见吴又可。
与吴又可一起来的有几名江湖郎中和几名宫廷御医。
“陛下,吴又可当街斩杀朝廷御医,并且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臣建议即刻处死吴又可!”其中一名御医上前说道。
朱元璋看向吴又可问,“他说的可是属实?”
吴又可丝毫不避讳解释道:“是那陈御医想要杀我,我被逼无奈才反杀。”
“哼!吴又可!你胡扯!我们明明看到你一刀捅死了陈御医,陛下,陈御医是听到吴又可的反言才想将他就地正法的,请陛下明鉴!”
“吴又可,你说了什么反言?”
吴又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说疫由闯军起,疠由闯军灭!说实话难道也是反言?”
朱元璋听到后并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一套言论感兴趣的起来,“那你说说这鼠疫为什么因闯军而起?说不出个门道别怪朕治你惑众之罪。”
说道自己的医学专业吴又可波澜不惊解释道:“陛下,您可知这疫疠如何传播?”
“人员走动接触,自然会感染其他人啊!”朱元璋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陛下,您说对了一半,其实这是疫疠是通过疠气来传播,一个人患病后口鼻吐息就会把身上的疠气传给接触到他的人,所以我才让所有人戴上面罩为的就是截断疠气!”
“你放屁!陛下,救治的医师中有人戴了面罩还是感染了疫疠,这吴又可就是在装神弄鬼!”
“你才放屁!你们之前医治病患时根本没戴面罩,他们之前就被感染只是这几日病发而已!而且我的达源饮已经初具效果了!”
御医立马反驳道:“说到这个达源饮,陛下,服用过后的病患整天呕吐拉稀,好多人因为腹泻而死,这是毒药啊!”
朱元璋皱了皱眉头,“吴医师,他说的可是事实?”
“是有人因为腹泻而死,可是陛下要收不服用此药死的更多啊!吴谋有信心救下七成的人!”
朱元璋看着吴又可自信的眼神认可得点了点头,“接着说你那个什么疠气,为什么说是我们闯军带来的?”
“陛下,其实去年京城就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鼠疫,经过一年的传播和朱由检的放任,基本上患病的死了十之八九,所以慢慢消散。
陛下的顺军是今年开春来到北直隶附近,一方面是春天来了气温上升,天气变化无常人就容易生病,所以很多人都以为感染了风寒不太在意,而陛下的顺军之中有人其实已经感染了疫疠,但是陛下的军队乃是天兵自然不受影响,可是普通的百姓一旦接触就会再次爆发,从而形成新的疫疠。”
朱元璋对于吴又可浅显易懂的解释表示认可,“所以你是说这疫疠确实是我们顺军带来的?”
“陛下,明鉴!”
身边的御医瞬间不乐意,“诡辩!陛下,吴又可就是在胡说八道!”
“行啦!”朱元璋怒斥一声,“你说说你们这群御医啊,整天不关心如何救治天下百姓反而和那群文官一样斗来斗去,可有一点医者仁心?”
“这事不用问了,朕之前就放权给吴又可,在疫场,不听管教者杀无赦,至于他的药有没用我们之后见真章,要是他吴又可无法消除疫疠,朕定会治他的罪!”
朱元璋看向众人又指向御医厉声道,“你们也是一样,消除不了疫疠,朕同样治你们的罪!”
御医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再言语。
“好了!都回去吧,天下百姓可全都指望着你们呢!只要消除疫疠,朕定会赏赐你们,人人都一样!”
“陛下,英明!谢皇帝陛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朱元璋心中坚信这一条,既然选择相信吴又可那么就彻底的相信,同时也甘愿承担后果。
从吴又可的分析上来看,不懂医术的朱元璋觉得吴又可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他的看法从古至今也未曾听闻。
朱元璋发现现在的伤寒药方和几百年前的药方相差无几,他心中不免疑惑难道几百年来无人尝试创新,自古以来每个朝代的制度都会做出相应的改革创新,可是在医学上他听到吴又可的论述才看到那么一丝新颖的观点。
朱元璋心中坚信,能有推陈出新的人都是有大作为之人,是能够名留青史的人。
同时他这些天空余时间也在想如何建立起新的制度,如何避免大顺不会胎死腹中。
李自成和他一样都是泥腿子出身,为的是一口饱饭揭竿而起,可是朱元璋心里清楚,民心是要通过受惠于民来获取,可是脚底下这片山河的真正主人从来都不是普通百姓,而是那些经久不衰的地主士绅。
他自己何尝不也是一个地地道道卑微不能再卑微的贱民,自从起义之后,直到起义完成,他也从一介草民成为全天下最大的地主,这就是整个人世的运行规律。
而国家的稳定不仅要让全天下人吃上饭,还要喂饱那群永远喂不饱的地主士绅。
正当朱元璋愣神之时,李过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
“叔!山海关传来急报,刘将军已经彻底掌握山海关和宁远孤城,并且在锦州城附近和清军发生了小规模冲突。”
“战况如何?”朱元璋着急问道。
李过愁眉苦脸道:“咱们的一万骑兵和鞑子的五千骑兵对碰,死伤了两千多人,刘将军只好回防宁远,攻打锦州城的计划算是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