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有个日本烟馆,你可能不知道,但前些日子县城里那场大火烧死了不少日本人,周边传的沸沸扬扬,你不应该不知道,那日本烟社里的女人,死了,被土匪焚尸!但没死绝,他英雄救美,从那里救了一个日本女人,结果人家看对眼了,日本女人配中国男人,就是这么简单!我都沦为老二了!”说到这儿,张依娜自行把自己带到老二的位置,气不打一处来。“咱俩争来争去,我才是妻妾成群中的小妾,唉孤苦伶仃,飘洋彼岸被命运捉弄,你,一个地主家的婆姨,不入流。更可笑的是,咱俩都没上过床,你还是处子之身,连男人的滋味还没尝过,而那个日本女人有!我还跟你争什么?我只是想要一张船票!去一个你无法想象的世界,您可以称之为天堂,放心我不跟你抢他,他终归会有三妻四妾!烂透了!”
“行,”苏月呆呆的说着看似不着边的话,哭着自行离开,她从没想过自己所认为的前卫仍旧是落后的,而自己争取的爱情只不过是这个封建社会三妻四妾中的某一个小妾,张依娜自知自己把话说重了,可这都是真的。她望了眼成堆的粮食,长舒一口气。希望她这丫头能悔改,至少目前来讲能帮自己拿到一张船票。
从那以后的苏月日渐消沉,不于他人做争辩,唯独自辩以求自解,女人难道只是男人的一个物品,男人可以有三件四件?而女人只是其中一件。为什么不能独享他人?
看着安静许多的苏月,张依娜也道过歉,但一直以为这些种种表现,只是在反思在质疑,从心而论,苏月不一样,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大家闺秀,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做出傻事,差点儿了此终生。还好没有经验,在房梁上绑绳的时候不慎踩滑崴了脚,但房梁上的白绫却惊动了一大家子人,苏月抱住殷刘氏莫不做声,梨花带雨。张艺娜自知理亏,躲在一旁盯着房梁上的白绫,随风飘摇恍若众多这个国家的女性,既有些嘲讽,又忍不住想抽自己的嘴巴子!
殷世儒只觉得这报应来的太快,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上吊自杀来着?吩咐人去请吕郎中来家中为其正骨。
张依娜此时正愁没地方钻,便快步上前叫住了家丁,自告奋勇,她想不明白,一个女孩,有必要吗?最好的年龄因为一点小事去自杀。
殷家宅院门前围了一大帮子村民,从巴巴的眼神中看出期待已久的新闻,看样子事情是传出去了,要怪就怪那丫鬟太大声,人家还没把头挂上去呢,就大喊大叫的说,二太太自杀了,害的苏月崴了脚,
张依娜在围观的人群中并没有看到吕郎中,也只好往他家的地方走,该叫婶子,还是该叫啥?王虎那两口子,跟在后面问这问那,
“你们有完没完?要不我把老爷子请来让他们给你解释。王家的他婶子!”张依娜回过头来大声咆哮,这倒是真的把他俩唬住了,人人都知道自己是母老虎,以新时代男性自居,很是有用,没有再跟过来。
隔着低矮院墙看到吕正在院内晾晒益母草,就是那种开着淡紫色小花的草,吕百草看到张依娜也停止了手中的活,拍了拍袖口两边的草叶,主动前来问寻,“嫂子,家里出什么事了?”
张依娜表情极不自然的尝试着习惯这个称呼,扭扭捏捏道:“你二嫂她想不开,上吊了!没成,脚崴了。”
“等我一下!”吕百草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他回头往屋里走,不多时,身体一侧就多了一个小药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