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看完短暂且绚丽的焰火表演后,宴请正式开始,两三个大厨在旁边空地新切的炉灶那忙活,一道道过年时才吃,不一定能吃到的美食被端上了餐桌,婉儿餐盘被照顾的像做小山一样,倪丘如此。丫鬟们只能站着,这是夫人下的命令,因为来了很多外乡客,一起坐着吃饭会拉低身份。
殷子荣花重金请的戏班子唱了十几出戏一直闹到午夜12点,婚礼方才完美落幕。
整场婚礼下来,殷老爷子只是偶尔说了几句话,却句句没有他,这可是亲爹在儿子的婚礼上。他还是对自己的善作主张耿耿于怀,还好有几个本家兄弟撑起了门面,与殷子荣玩起了划拳,醉醺醺的殷子荣哪还能行得了房事,被苏月和丫鬟扶着进了洞房,倒头就睡!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苏月按习俗请安后便要启程回娘家一趟。殷子荣也按照原计划启程追赶自己的部队了。两个人在岔路互相道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这一别怕是很长时间不再相见。
苏月看着那男人的背影,魁梧但也绝情,他始终未回头,马儿扬起的灰尘使轮廓模糊,也不知自己选择的是对是错,但自己真的有得选吗?从小到大就没接触几个男人!就和眼前的三叉路口一样,还可以选择另一条路尝试着走,但那可是未知!
时间眨眼就到了民国24年六月25,据殷家大少奶奶流产已过了三天了,殷府的妇女家眷仍旧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好似流产了,并不是意外之举。而应天经地义。苏月婚前婚后没有多大改变,这使得殷家家眷中的一些女性看法很大,认为她不能在这样了。但更大的原因在于这怀孕不明不白的。好似先有的孩子再结的婚,靶纸上已经有了箭后画的圈。
苏月不明白这孩子明明就是殷子荣的,为什么别人都不信呢?宁愿去相信一个蹲墙角里偷听丫鬟的话。那个嚼舌根的女娃添油加醋的描述那天晚上确实没有行房事,但之前有啊!但说出来没人信这到哪里说去?他去找母亲理论说明白,母亲总是在搪塞,总之这头一个孩子死了比出生的要好!
如今孩子也没了,她不知道还能在这个家坚持几天,殷刘氏原本是一个很好的娘,但被别人指出,洞房花烛那天床单未落红,也变得神神叨叨,不时的指桑骂槐,殷子荣远在川蜀之地断了联系,不知生死可当真是百口莫辩!如果说出来更是要被众加指责为不检点,只能说一句做殷子荣的女人真难。
苏月不忍受辱待身体好了一点后便回了娘家,按理说苏家家大业大,添一副碗筷的事!回城的时候还原本计算着,呆多少天都可以,直到殷子荣班师回朝,将质疑解释清楚,但呆了几天明显不是未出阁时的待遇了,她也最终用行动体会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回不到从前。几个小妈轮番过来科普妇人之道,意思很明确,你现在已是妇人,而非黄花大闺女的阵列了。不能那么任性!你一个女人家搬到娘家来住,这对两个大家族的声誉都有影响。
可苏月心里的疾苦只能憋着,说出来对两个家族都不是件很好的事,毕竟是自己头一个未见面的孩子,三个月不到,还是个混沌的血球,是故意而又非议的打掉。谁又能懂?还好,玩心重,不保守,否则他殷家梁上挂白绫,正月十五闹冤魂,小鬼赶着灯笼走,鬼火烧遍内院房。
在娘家住了十几天后正好赶上殷士儒派人来接这才借梯子下轿又回去了。殷士儒关切的询问身体恢复的怎样了,殷王氏在一旁站着一副苦瓜脸的样子,像是做儿媳的在外面偷了汉子。但都是女人,何必难为女人呢?
造谣生事的那个丫鬟已经会妥善安置在外场成了县里粮铺干杂活的一个伙计,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