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疏楼哥哥用“谦谦君子,温良如玉”来形容都不足为过。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春日的阳光消霁了冬雪,温润得如沐春风,舒适惬意。
而眼前之人给人的感觉是温润中带着清冷,如天上皓月般高贵、优雅、神秘。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却给人一种绝世的风华,绝世的无双。
“没关系。”东皇清语气淡淡的,如春风般清冽。
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清冷的男子,一开口声音竟是这般干净好听,顾卿颜微愣。
东皇清扫了眼顾卿颜身上穿着钰王府婢女的绿色服饰,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眼前女子唤自己“疏楼哥哥”。
疏楼?
沈疏楼?
帝都第一温润公子?
他略有所思,“你是钰王府的婢女?”
“是。”
“叫什么名字?”
“顾卿颜。”
“哦。”
不管是帝都还是钰王府,但凡知道顾卿颜的,在听到“顾卿颜”三个字时,所有人眼中都会露出憎恨、厌恶的眼神。唯有眼前之人,在听到“顾卿颜”三个字只是一声淡淡的“哦”。
“你是第一个听到我的名字后,没有露出憎恶眼神的人。”顾卿颜定定的看着他。
那笑容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夹杂着深深的悲哀,仿佛那风雨中被吹落的花瓣,凄凉得叫人心酸。
“我为什么要憎恶你?”东皇清反问道。
“因为我嚣张跋扈,刁蛮任性,帝都人人憎恶。”
“还有呢?”
“因为我是杀人凶手,我害死了钰王心爱的女子。”
“那她是你害死的吗?”
“她是不是我害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死了。”顾卿颜在这句话时,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她是笼罩在蚀骨的悲凉中。
苏怜心死了,她成了凶手。
东皇钰这样认为,她的父亲这样认为,帝都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所以,苏怜心是不是她害死的都不重要了。
只要东皇钰认为她是凶手,她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凶手。
顾卿颜脸上弥漫的悲哀让东皇清为之动容。
他怔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女子。
“世间总有太多人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或者先入为主的去评判他人。很多人在不了解事实的情况下,以己度人,妄加定义,甚至只道听途说,就直接恶意抨击。”
“任何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切入,都会有不同的观点和认知,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论断。但每个人各有自己的生活取向和价值选择,谁都没有权利去指手画脚。同样,上天并没有被赋予对他人进行论断评价的权利。只要有人欣赏你,也就会有人批评你。”东皇清眼眸落向的是远处开得正艳的几株娇嫩妩媚的绿牡丹,顿了顿,“但见人恶,不自知恶,但自见善,不见人善,称己善者,皆非善也。而一个人最大的恶意就是,把自己的理解强加于别人,把所有的结果理所当然用自己的过程来解释,并一直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所以,人活着为什么要在意旁人的看法?”
顾卿颜微讶异,没想到眼前之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管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所说,还是有感而发。
此刻,她都是感动的。
至少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听到她的名字便对她表现出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和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