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被关刑部大牢的一年里,她曾无数个日夜因这名字而惊醒,他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如果可以,她宁愿此生从未遇见过他。
只是此刻,命运再次开了个玩笑。
在东凌国,金黄色是帝王的专用色,除了皇帝之外,放眼整个东凌国,除了权势滔天的他,无人敢用金黄色。
所以,毫无疑问这辆马车的主人必是东凌国的钰王——东皇钰。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来一声极其冷寒的声音,让人浑身一颤。
而顾卿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跪着的双腿不听使唤的颤抖,全身哆嗦着,仿佛那声音的主人就是一个魔鬼。
“回王爷,突然冲出一个人惊了马车。”东皇钰的贴身侍卫云随恭敬答道,还不忘扫了眼不远处的顾卿颜。
她惊得立即低下头,千万不能被云随认出她来。
“让他滚!”今日的东皇钰似乎心情不错,并没过多询问。
云随见东皇钰发话了,便说道,“你走吧!”
她起身,可早已不听使唤的双腿像钉在地上的钉子一样动也不能动。
被救下的小姑娘反应过来,跑过来小姑娘蹲下关心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顾卿颜哑着嗓子安慰,“你先扶我起来。”
小姑娘将顾卿颜扶起,顾卿颜垂首朝云随低声说道,“民女无意冲撞大人马车,请大人见谅,民女这就离开。”
“等一下!”在顾卿颜转身刚迈出步伐时,云随突然出声了。
难道云随看出了什么?
可自己现在这样子,应该没有人会认识她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顾卿颜。
她心跳动得像是要裂成两半儿。前行的两条腿像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动荡不得。
“怎么了,云随?”闭目养神的东皇钰问道。
“没什么,属下只是觉得那人的背影有点熟悉,特别像一个人。”
“像谁?”
“顾卿颜。”
听到顾卿颜三个的东皇钰突然睁眼,撩开帘子的一角望去,凝视着她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深邃阴寒的光。
“把她带过来。”
东皇钰只是淡淡的一句,周围却形势骤变。侍卫一下将顾卿颜围了起来,挡住了她前行的步伐。
当她被带到东皇钰的面前,已无暇顾及其他。
“你叫什么?”
冷冷的声音隔着帘子自头顶砸下来,顾卿颜整个人如坠冰窖。
果然,这世间该遇见的总会在某个转角不期而遇,该来的终究躲不掉。
六年相识,却换不来一句我相信你,满腔悔恨只是累了若水的清颜。而那些曾经的倾慕、追逐,早已被岁月刻划出一道道浅浅深深的伤痕,消失在痛苦的一年里。
一年的牢狱,三百六十五个痛苦的日夜,她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
如今,惘然回顾,再见亦余恐惧。
而这种恐惧,更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深入骨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