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颜粗糙不堪的脸在洁白的月光的倾泻下,有过那么一瞬间洁白亮丽。他用食指轻轻摩擦她的面颊,糙糙的,很不光滑,而整个额头则被厚重的刘海盖住了。
为什么要用这么厚重的刘海盖住额头?
他记得以前她从不喜欢留刘海的。
银面男子的手轻轻滑至她的额头,想撩开覆盖在额头的刘海看个究竟时,一双手突然伸出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痛,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顾卿颜抓着银面男子的胳膊,像个溺水的孩子抓住稻草一般。
接着,晶莹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从扇贝中流出来,在月光下闪着点点光亮。
银面男子轻轻的偕去她脸上的泪珠,想要挣脱她的双手,却被她抓得更紧。他皱着眉头,想要将她清醒一点,忽然看到她的手心,终是没有忍心。
她的手心血肉模糊,没有一处完好无损,像是被指甲掐破。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倾倒在她身上的伤口处,见她痛的眉头紧皱,他抹药的手突然变得温柔。
“你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想着他?”银面男子微微叹息,不再言语,就这样任她双手抱着,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她。
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立在他身后的黑衣蒙面男子一愣,主子这是在问自己吗?
他四下扫了一眼,好像这里除了主子也只有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子。
主子在他心中一向是神明般的存在,要说主子做错是不可能的?
可看着顾小姐如今这番模样,“没错”这两字,他真的说不出口。
“怎么了,不敢说?”
“属下不敢妄议主子。”黑衣男子诚惶诚恐。
“罢了,罢了”银面男子轻叹,起身道,“走吧!”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皆消失在凉凉夜色中。
云随下去领罚后,东皇钰坐在书房里看着刚才未看完的奏折。
这些奏折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穆公公送来的。
奏折本应是皇上批阅,但自三年前开始,皇上开始陆陆续续的让穆公公将奏折送来给东皇钰批阅。
东皇钰不明白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既然皇上让人送过来让自己批阅,他只好遵循皇上的旨意批阅了。
而东皇钰现在拿在手上的奏折恰巧是火云军的将领沈疏楼派人从边疆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奏折上说他率领火云军已于五日前平安到达符城。因半月前西玄军突然来袭,我军不敌,连失两道防线后所有将士已退至边疆最后一道防线符城。
在火云军赶到符城的第二日,西玄军突然增兵十万将我军围困在符城。现在城内粮草药材紧缺,将士伤亡过半,加上带去的五万火云军,所有城内将士加起来不到十万,而围困符城的西玄军却整整三十万。沈疏楼请求朝廷速派兵之缘并请户部拨粮草急送边疆。
东皇钰看完后冷哼一声。
这西玄国还真是不死心,十年前自己用计将西玄二十万大军一举歼灭,使他们十年内都没敢再犯边界,没想到西玄国休养生息十年,现又再来犯。
且来势汹汹。
既然敢来,那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东皇钰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