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见到华丽的金丝楠木大床和红色泥金纱帐,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在游戏世界里。
“陛下,您起了。”
茉心过来挽起纱帐,见女帝额间发丝湿透,便问:“陛下,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嗯。”顾浅点点头,心里很失落。
以前受了欺负,可以找老师,可以找师父。
如今明里暗里那么多威胁,她只有一个年迈的赵太保。
茉心伺候女帝沐浴更衣,给她换上一套鸢尾蓝纱幔裙,秀儿便根据衣裙颜色替女帝重新梳了发髻、簪了钗环。
顾浅抬脚出门,瞧见一抹檀紫色人影正风姿绰约的立在回廊下。
那人单手负在腰后,听到动静缓缓转身,串串紫藤萝花从廊檐垂下来微微摇曳,衬得那人像花仙子转世。
“浅浅。”季符离冲顾浅伸出手。
“你怎么来了?”顾浅立在门口呆望着,没有过去。
她还想再看一会儿这绝色美景。
季符离微微一笑:“浅浅不是要同我读书写字?”
顾浅纤眉一挑:“这事前天才跟赵太保定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怎么知道的?”
“太保大人来清思殿坐了会儿,叫我对你严厉些。”
季符离说着,朝顾浅迈步过来。
他腰瘦腿长,走路的时候衣袂翻飞,愈发像个仙人。
顾浅:“……”
什么“坐了会儿”?肯定是季符离挑了许多好东西赏去太保府,人家特意过去谢恩呢!
她心道:拿朕的东西做自己的人情,哼!
二人牵手从侧门进了宣政殿内书房。
季符离打量墙上新挂的两副组织架构图,频频颔首。
顾浅瞟到桌案上有个小纸卷——这玩意儿谁放的?莫不是密信?
她走过去将小纸卷悄悄押在札子底下,对季符离说:
“走吧,我们去外书房写字,那里光线好。”
到了外间,顾浅发现桌案上已经放了数十张大字,墨迹已干。
季符离将纸张收起,拿出最上面一张字放到女帝面前,又拿了一张薄宣纸铺在上面。
“浅浅先照着临摹,今天练千字文。”他道。
顾浅挑眉,不爽。
她是不认识字,又不是不会写字。
转念一想,可能赵太保以为女帝失忆也不会写字了,便没有说什么。
“这几个字怎么念?”她问。
季符离伸出修长的食指一一划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顾浅提笔蘸墨,开始落笔。
“提起手腕,不要靠在桌上。”
“背挺直,不要弯。”
“脖子抬起来,头不要歪。”
“浅浅……你写的是何字?”
顾浅面无表情说:“简体字……我自创的。”
她在每个字前面标注了简体字,这样方便认。
季符离没说什么。
“一笔写完写下一笔,不要回头描,这是习字不是作画。”
“手腕提起来。”
顾浅停笔,冲季符离翻了个白眼。
“你以前做伴读时,是不是替朕写过许多作业?”
“……是。”
在当时还是储君的女帝威逼利诱下——大部分时候是威逼,他自己都不记得替她写了多少作业作了多少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