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模仿朱瞻基的朱瞻壑。
霎时纪纲隐隐猜出了什么他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地形和阵势锦衣卫人数和战斗力都远远超过才训练一年的幼军护卫。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纪纲说道:“听说皇太孙找微臣殿下在那里?”
“不打着皇太孙的名义找纪大人,纪大人能在百忙之中迅速来找我吗?接二连三的刺杀皇太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此时闭门不住坐镇中军营地指挥,等平江伯带着大明水师一到,便立刻启程返回大陆云间县。”
朱瞻壑表情严肃“纪大人你和我父王商议的事情为何要瞒着我?如果你早告诉我,我今早就不会误入港口,白白浪费了刺杀皇太孙的大好机会现在想要再行动难了。”
炮台位置较高,在上头小点声说话下面的护卫听不见。
纪纲心中大疑,面上却不显故作震惊说道:“世子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微臣听不懂。”
朱瞻壑冷笑,“你们都把我当傻子糊弄,连父亲都不相信我。我是汉王府的人在京城为人质,为了生存,不得不整天和皇太孙扮演兄友弟恭,讨皇上欢心。这幼军我出力最多,功劳却都是皇太孙的,幼军也只视他一人为主。”
“为什么?只因他是皇太孙,我是汉王世子。”
朱瞻壑一步步靠近纪纲,“所以,父亲有多讨厌东宫,我就有多讨厌皇太孙。纪大人,如果你早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此时皇太孙的尸首都凉了,可是你们偏偏瞒着我,把事情搞砸。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出来为你们收拾乱摊子,在平江伯到来之前,除掉皇太孙。”
纪纲半信半疑,“世子殿下,万万不可以被人挑唆蒙蔽,一时失足千古恨,杀皇太孙是弑君之罪,纵使微臣,也不能包庇殿下。”
“还死不承认。”朱瞻壑低声道:“如今皇太孙已经对你起疑心,把你和锦衣卫都远远支开,你没有机会了。唯一的机会,就是我亲自动手。”
纪纲缓缓后退,“殿下,回头是岸。微臣是皇上的人,只效忠皇上一人,今日世子胡言乱语,微臣会如实向皇上汇报。殿下莫要一错再错了。”
朱瞻壑置若罔闻,还步步逼近:“但是就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做到杀了皇太孙,还能全身而退,不连累汉王府,所以我需要你帮忙。”
纪纲看着十四岁的朱瞻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曾经目光清澈的少年,此时充斥着,就像嗜血的独狼,急于将猎物一举封喉。
一直以来,纪纲见惯了天家无情的场面,一直都觉得朱瞻壑是皇室里的一个异类,汉王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怎么生出这种儿子?
如今看来,好像他错了,朱瞻壑不是不争,而是他将自己的藏得很深,披上一层伪装,以接近皇太孙。
难道世子是真的对皇太孙起了杀心?
见纪纲迟迟不肯松口,朱瞻壑又说道:“地雷是你们埋的吧,可惜火/药厂技术不稳定,提前炸了。
皇太孙当时对你起了疑心,他提前审过倭寇,无一人知道火/药厂仓库失窃事件,无人知道购买贼赃之事,当时火药厂失窃事件就是纪大人调查的,成了无头案,皇太孙怀疑你监守自盗,而你刑讯逼供海盗致死,杀人灭口,还有泄露水师街头暗号,皇太孙由此确定你就是内鬼。”
“一旦平江伯来到这里,皇太孙就立刻撕破脸,一举将你拿下,押送京城。到时候皇上是信任皇太孙,还是相信你?”
朱瞻壑呵呵一笑,“还有群臣,乃至百姓,他们是相信活活把解缙冻死在雪地、手下无数怨魂的你,还是相信纯洁如白莲花的皇太孙?”
纪纲问道:“皇太孙和你说过怀疑微臣是奸细的事情?”
“没有,是我推断出来的。”朱瞻壑说道:“这种机密的事情,他如何会告诉我?我是汉王世子,他表面把我当兄弟,其实一直防着我。时间快来不及了,平江伯一到,你被捕,我父亲也会被牵连,到时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汉王府一倒,我也要贬为庶人。我必须尽快杀了朱瞻基,把你的人给我、海上那帮人如何联络,我们要准备退路,把皇太孙之死栽赃在倭寇身上,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纪纲心里天人交战,朱瞻壑句句在理,从表情眼神来看,不像是说谎,可是他本能不相信所有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时,监狱方向腾出一股黄烟,劫狱成功了!
最终,纪纲选择相信自己,不用朱瞻壑动手,我自己就能杀了朱瞻基!
纪纲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世子殿下,您心里黑暗,看谁都是贼,都是黑的,把巧合当成刺杀,把微臣当成祸国殃民的野心家,微臣一心为国,忠心耿耿,绝对不会背叛大明,殿下好自为之,微臣还有很多事情,告辞。”
纪纲行了一礼,转身,蓦地背后一凉,朱瞻壑居然用阿雷的环首刀比在他腰后。
朱瞻壑:“别动,沐大人曾经教过我,往这个穴位一刀捅过去,对手不会死,但是会瘫痪,脖子以下都没有知觉。”
纪纲没想到朱瞻壑会突然背后袭击,欲挣扎,环首刀更进一步,划开衣服就要切进去了!
朱瞻壑高大强壮,一招就制服了花瓶出身的纪纲,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还没试过,纪大人想当我刀下第一人吗?”
纪纲:“世子殿下诱我刺杀皇太孙不成,要杀我灭口?”
朱瞻壑:“我真的很佩服纪大人,死到临头,还在这里故意和我打哑谜。面具戴得太好,都忘记摘下来了。我必须尽快杀了皇太孙,还请纪大人配合,无论是出人出力,还是出一包入口即死的药粉,我在幼军只是皇太孙的附庸,没有心腹,孤立无援,如今只能指望纪大人帮忙了。”
朱瞻壑软的不成,就来硬的,他必须要揪出纪纲的同党,否则大堂哥就一直有危险。
黄烟已经消散,战俘们已经分好了武器,潜行过来,即将发动反攻。
纪纲冷笑:“或许军中确实有奸细,但绝对不是微臣。微臣不想和殿下在这里耗费时间。”
说完,纪纲不顾中刀瘫痪的危险,往炮台台阶处走去。
诱出同伙不成,那就只能走下册,杀了纪纲这个头目,万万不能放他离开去祸害大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