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黑衣人旋急起身,几个起落便离了景王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这夜愈发的黑,像是有一片阴霾缓缓向西容笼罩而去……
次日,康泰帝所下圣旨的最后期限已至,景王府的侍从鱼贯而出,端看财宝,便搬出了几箱子,果然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
更有康泰帝赐下的十几箱嫁衾,场面十分宏大,若抛去和亲不提,只怕谁都要赞一句贤兄了。
容羲和只是冷笑一声,眸中的冷光越发骇人了。
足足好几个时辰,景王府的财物才装箱清点完毕,昔时奢华的景王府邸,终随着景王这一去成了皇城百姓记忆中的一景。合府只留下三两个老仆,没个几年便荒了,这也是后话了。
既装点完毕,景王翻身上马,姿态说不出的潇洒,随行跟了新任的禁军侍卫统领,奉皇命“护送”景王东去。
容羲和一路驾马出了城门,回头望了身后宏伟的皇城,嘴角勾出一抹笑:终有一日,我会亲自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分割线——————————
“他走了?”御书房里,康泰帝急不可耐地向身旁的老者问道。
“自然,此时他已出城了。陛下,景王实在不足为惧,御龙卫掌控之下,他掀不起什么风浪,更别提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您是先帝亲选的继任者,何必将他放在心上。此番景王受辱,却亦是辱及我西容国祚。”老者语重心长。
“尹师,朕觉得他可不简单。对了,可安排了人手?他景王府的珍宝,可比国库还丰,怎可便宜了他人?”康泰帝随口敷衍,随即转了话锋。
“老夫已叫金卫着手去安排了。”
“说起来,还是尹师睿智高见,此番不让西容之物流入玉华,尹师该记首功!”
“陛下过誉,老朽愧不敢当。既如此,老朽便退下了,还望陛下勿怪。”
“那是自然。”容羲予面上挂笑,手上却是用力,指甲都深深陷进肉里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啊。尹师瞧着他那手,笑着退下了。还未走远,便听得御书房传出瓷器碎裂的声响,更是轻叹。
这老东西,仗着父皇留下的权柄,三番五次阻拦朕的决议,可恨可恨,简直该杀!还有父皇,御龙卫不传给朕,留给那老东西掌控,真是老糊涂!
康泰帝心中气恨,一把捞过御案边摆着的瓷瓶便扔了出去,心下才好受些许。
不过转念一想,此番埋伏于他,劫了那几箱财宝,他无财无了地位,到得玉华必定寸步难行,心中一阵舒爽,连恨也谈了几分。
却说这尹师出了宫门,七转八折进了个小巷,身形骤然模糊起来,消失于云雾中。不过些许时候,却有两人抬了具尸首出来,朝乱葬岗而去。
“这家伙犯了什么事,首领回来便处决了他?”其中一人问道。
“嗨,谁知呐,首领的决定,你可别妄自揣夺。”另一人有些讳莫如深。
两人并未过多逗留,挖了个浅坑,只将人堪堪装下,又添了几把土,便离开了。
二人走后不久,一个黑衣男子走了出来。他长得极端方,也不甚英俊,好着那浅坑再三稽首。“兄弟,我对不住你,只是主子大事未成,我还不能死。来日,我必以千金之棺为你收殓。你好走。”
风中,似有谁在凄厉地哀嚎,那是无数枉死的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