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习武天资不俗,有望闯出个名堂来,这些糕点拿回去给他补补身体。
四杯香茶,女使自己小口小口地饮了一杯,将余下三杯端到了厢房放好,再把两个要好的姐妹邀来,一起尝尝鲜。后续三天里,陶铁足不出户,专心恢复自己的伤势,消化自己的收获。
颇有一种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的意趣。
不过这种意趣很快就被打破了。
像是约定好了,又像是有人特意安排,董寿、朱璁、兰陵、元路遥、柳雨铃、申琼、圆觉和尚、单翼、玄华九人在陶铁来到京城的第四天,齐齐而至。
元路遥、柳雨铃、申琼三人的入住,顿时让苍云州会馆这几个专门划拨出来给天骄英才们居住的院落热闹起来。
安置好以后,三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陶铁。
香樟树下,四人围坐。
“三位请喝茶。”
陶铁作为东道,不算热情,但是不失礼地招待了三人。
事实上,陶铁并不是孤僻的性子,并不排斥与人打交道,只是拒绝无效社交罢了。
所以客套了一下以后,陶铁开门见山:“三位来找我,肯定有事,还请直言。”
申琼皱了皱鼻子,嘟囔起来:“难怪元家哥哥和柳家姐姐说你不好打交道,性子还真够古怪的。哪有口头请了喝茶,又不给喝茶的时间的?”
柳雨铃轻轻拽了一下申琼的手,示意她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
元路遥恍若未闻申琼的抱怨,平静开口:“陶道友,我们来找你,确实有事,而且是要事。”
“请讲。”
陶铁轻抬右手,示意元路遥大可直言。
元路遥问道:“不知陶道友对天朝此次特殊培养的具体流程,可有了解?”
不待陶铁开口,元路遥自问自答:
“此次特殊培养,分为三个环节,讲学、修悟、实践。
特殊培养正式开始以后,会有为期一个月的讲学,儒、武、道、释、巫,应有尽有,而且讲课之人,皆是大神通者。
再之后,是为期一个月的修悟。
最后则是为期三个月的实践。”
陶铁静静听着,耐心听着。
这些信息,入住苍云州会馆以后,他就有所了解。
但是元路遥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出来,必然自有其的用意。
所以陶铁没有出声打扰。
只听元路遥继续说道:“我听闻了一则小道消息,说是几位有志于储君之位的皇子,打算联名上奏,想在讲学之前或之后,举行一次比斗。参与者,自是此次接受特殊培养的一百单八名英才。”
“这般做,用意何在?”
陶铁迅速抓住关键点,“比斗决出胜负高低,于此次特殊培养有何益处?”
元路遥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天朝二十七州,每州三人,便是八十一人;如陶道友这般早早内定名额的,共六人;余下二十一个名额,可全落在京城!
中枢也好,地方也罢,朝堂也好,民间也罢,对这个名额分配存疑的大有人在。
京城就算是首善之地,如何能独占二十一个名额?
所以,几位皇子联名提议,比一比,斗一斗,谁是真有实力,谁是徒有虚名,自然知晓。”
陶铁闻言,看向元路遥:“所以?”
元路遥理所当然说道:“所以若真有这么一场比斗,且比斗中有团体赛,还请陶道友不要像上次那般,弃众独行。我三人自知力浅,想要保住苍云州的颜面,还是得主要靠陶道友出力。”
柳雨铃这时附和:“陶道友,还请你多多考虑一番。”
申琼咕哝道:“大家都是苍云州人,苍云州的颜面一起维护嘛。”
“好。”
陶铁微微一笑,爽快应承下来。
这般利落,反倒让元路遥、柳雨铃、申琼三人颇为意外。
对此,陶铁懒得去解释。
无论怎么讲,此世出身苍云州,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如此,出门在外,当然要维护苍云州的颜面。
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苍云州损了颜面,陶铁也会丢脸,会被人瞧不起。
所以,真的需要他出力,他绝不会推诿。
元路遥很快反应过来,平复好心境,继续说道:“比斗之事尚未敲定,陶道友既有此心,我们便不赘言了。倒是我还听闻两则小道消息,陶道友要引起注意才是。”
“请讲。”
陶铁洗耳恭听。
元路遥说道:“第一则消息,是说为期三个月的实践,可能会放在海外,或许是剿灭余下的魔门,又或许是推进几十年前纳为飞地的诸多岛屿羁縻,总之陶道友趁现在还有时间,多多备一些水行相关的法术与法器,自不会有错。”
“多谢提醒。”
陶铁拱手作揖拜谢。
元路遥坦然受了这一礼,接着说道:“第二则消息,则是说近期几位皇子都会设宴,招待各州天骄英才。陶道友身为早早内定名额的六人之一,必然会收到邀请。皇子邀请赴宴,陶道友去还是不去,去的话去哪家,还是要多多思量。”
说着,元路遥站起身:“交浅言深乃是大忌。有些话我本不应该讲,但还是讲了,望陶道友莫要怪我这人啰嗦便好。事已说完,就不打搅陶道友的清静了,雨铃、琼儿,我们走吧。”
柳雨铃和申琼闻言起身,跟在元路遥身后,向外走去。
一边走,申琼一边小声嘟囔:“元家哥哥,你这人就是太没城府了,什么话都往外讲。万一人家不领你的情,还怪你多嘴呢?你岂不是付出了心意,还落不着好?”
柳雨铃劝解道:“琼儿别乱想,陶道友不是那样的人。”
香樟树下,陶铁静坐,听着传入耳中的“窃窃私语”,嘴角不禁泛起微笑。
无论是元路遥的啰嗦,柳雨铃的粗通世事,还是申琼的懵懂,皆是两个字:
青春。
唯有青春,方才如此清纯。
忽然间,陶铁有些理解长亭饯行宴后,缪宗仁那一番寄语的用心所在了。
闭上眼睛,听了听风,也听了听自己的心。
陶铁呢喃自语:“愿我出走半生,归去仍是少年。”
心忽然重归年轻。
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