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的底层逻辑是混乱邪恶。
几乎所有的魔修都性情暴躁、恶毒,独断专行、手段粗暴并且行为无常,肆无忌惮地夺取任何可以夺取的东西。
比如性命!
魔修会做出任何自己的欲望驱使自己去做的事。
惟有暴力,才能强迫混乱邪恶的魔修听从命令。
站在顶端的魔修,不但是最邪恶最残暴的,而且一定是最强的。
陶铁比执鞭魔修更强,所以杀了执鞭魔修的行为非常正常。
比在场三千余魔崽子更强,于是他地位最高,他的话最管用。
狠狠挨了几记正道的光以后,没有魔崽子敢不听陶铁的话,乖乖下了矿洞,叮叮当当挖起了矿。
这矿不是金属矿石,而是苦痛精华。
矿脉不在地下,而在一间又一间鸽子笼里。
关在鸽子笼中的鸽子,都是被斩断了舌头、剜去了双眼,灌聋了双耳、剔除了四肢的人彘。
鸽子们在便溺笼中日夜不断地被折磨,滋生出无尽的苦痛。
这些苦痛被魔阵疏引,汇入特定区域,形成矿洞,以及洞中的一颗颗苦痛精华。
从大小和颜色两方面,可以将苦痛精华分成三个等级。
拳头大的红色苦痛精华为良品,只需一千只鸽子一个月的痛苦就能形成。
人头大的青色苦痛精华为优品,只需一万只鸽子一个月的痛苦就能形成。
拇指头大的无色透明苦痛精华为上上品,只需十万只鸽子一年的痛苦就能形成。
暗月魔门养了一百万只鸽子。
若有缺损,随时递补。
在鸽场做事,除开挖矿,其他都是美差,可以吸收苦痛附带的孽气,滋长自己的魔念、魔气和魔力。
所以,被陶铁打爆的执鞭魔修不是毫无根基的浮萍。
三千余魔崽子下了矿洞后不久,就有一帮魔修找了过来。
“管事,就是这个魔崽子,把大柱给打死了。”
一名先前在另一处矿洞口子驱赶一批魔崽子下洞挖矿的监工魔修,指着陶铁,对身着黑衣、面容苍白仿佛死人、脑门上贴了一张写有“惧”字的纸的青年魔修,愤怒指斥,
“这个魔崽子刚入我暗月魔门,还没有得授暗月魔典,又没有被暗月大魔王眷顾,就拥有这样的实力,一定是无终……派来的卧底。执事,你杀了他,拿了他的脑袋,一定能取悦暗月大魔王!”
“哈哈哈……”
听到这番话,陶铁在“惧”魔修开口之前大声笑了起来。
笑过几声以后,陶铁语气讥讽问道:“到底谁是执事?谁能发号施令?要是有哪条狗敢教我做事,我一定会亲手宰了它!”
话音落下,先前指斥陶铁的监工魔修和“惧”魔修的眼神同时变了。
前者是恐惧,后者是惊怒。
“执事,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执事,我对你忠心耿耿啊。执事,我……他妈杀了你!”
恐惧的监工魔修惊慌地嚷叫起来,见“惧”魔修没有被打动的迹象,当即放弃了幻想,心底猛地滋生暴虐的情绪。
愤怒裹头,合身一扑。
噗嗤。
“惧”魔修右手食指划过拇指指腹,弹出了一朵幽绿色的魔火。
落在监工魔修身上,幽绿色魔火瞬间爆燃。
“啊!!!”
监工魔修受了“惧”魔修的压制,刚刚扑出,就一点魔气、魔力都用不出,只能徒劳地用双手拍打身上着火之处。
只是刚拍了几下,整个身体就被烧成了灰烬。
死前所产生的痛苦被魔阵疏引,汇入矿洞之中,作为苦痛精华的源泉。
“你很不错。”
“惧”魔修一双死鱼眼死死盯着陶铁,“跪下,磕头,狗叫一百声,我就收你当狗,不杀你。”
“你认真的?”
陶铁诧异询问“惧”魔修。
按照九品制划分,陶铁此刻重修起来的法力修为在九品下。
“惧”魔修在五品上。
但是真要打起来,陶铁都不要动用别的手段,只一条“正道的光”,就足以一鞭子抽死“惧”魔修。
原因无它,全知即全能。
万物通晓】的存在本来就让陶铁具备了触发一切人与物的信息碎片能力。
随着陶铁修为越高、境界越高,能够触发的信息碎片内容层级也就越高越详细。
即便现如今重修,但是万物通晓】的“熟练度”没有随之跌落。
太乙玄珠的前身是战争与毁灭之种。
由死及生,玄之又玄,不代表太乙玄珠丢失了吞噬那么多魔修形成的资料库。
也不代表把三百余万魔修战斗单位派出去以后,这个资料库就不更新了。
相反,不仅在更新,还更新得非常快,既广博也深切。
太乙玄珠不用像战争与毁灭之种那样亲自吞吃魔修的肉身与真灵,就能在战斗单位大闹诸多里海魔门的时候,通过与魔修的近距离接触、战斗、打杀,得到数据,更新数据库。
若是陶铁资源跟得上,太乙玄珠现在就能再造三百余万平均修为五品上的魔修,且刻入九宫八卦阵和八门金锁阵两大兵阵。
可惜现在的陶铁又重回了赤贫状态,哪有什么资源。
但“惧”魔修的一切信息,陶铁已经掌握。
该怎么做才能最省力又最省时的杀死“惧”魔修,陶铁门清。
之所以没直接就动手,不过是在进一步解析“惧”魔修罢了。
“跪下!”
不待“惧”魔修开口,随“惧”魔修而来的几个狗腿子争着表现。
纷纷越过“惧”魔修,朝着陶铁涌来,边涌边吼道:“执事让你跪下,你就乖乖跪下!执事让你磕头,你就乖乖磕……”
几个狗腿子竟然还会分工合作。
两魔去拽陶铁的胳膊,两魔去踹陶铁的膝盖弯,一魔去抓陶铁的头发。
狗腿子们动作时,都用上了魔力,冲着下死手去的。
陶铁眼睛微微一眯,手中正道的光欻欻直抽。
朴实无华的攻击方式,配合五彩斑斓的黑光,有一种极其诡异的美感。
狗腿子身上的魔气、魔力,脑门里的魔念,被正道的光一照,就像挨了超浓硫酸一泼的大理石地板,嘶嘶叫着被融化。
啪的一声脆响。
“惧”魔修万分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手段全都动用不了,就像他先前定住监工魔修一样,眼睁睁挨了一记大耳刮子。
“你他妈的让我跪下?”
又是啪的一声。“你他妈的算个什么狗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