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红绸遥指城下,那箭楼忽的锣声四起,哪管什么一下两下,五面锣鼓不停敲打,显然早被吓疯。
刚说红绸锦鱼入水化龙,今儿个不巧,来了条鱼蛟。其实力就算比不上化形成功的锦红绸,至少也在4阶上段,相当于人类熔炼过养魂至宝的灵劫修士,而且看其化龙程度,怕至少熔炼了两件养魂至宝,魂境近在眼前。
青竹不为所动,锦红绸以为是她给了这小道信心,不得不打击到:“师父,奴家化为人形不过五年,一身魂境修为,没有功法加持,怕是人族登台都不如,现在可不是下面那位混世魔王对手。那墨林是个蛮横的主,可是……”
青竹老神在在:“无妨,小道的灾祸不在它身上。这鱼蛟不过是个喜欢胡闹的八岁孩子,闹一会儿自己就走了。”
锦红绸一滞,别看她奴家奴家的叫,似乎满身媚意,其实都是鹦鹉学舌,心智就算比下面那位高,又在清水混迹5年,顶多也就十三四岁,正是叛逆爱玩的年纪。
否则,哪里会轻易拜了青竹为师,她这般情况,七大圣地随便去一家,定是会被重点养育,功法食料皆不在话下。
“师父到底惹了什么要命物件,那墨林……”
还不待锦红绸说完,鱼蛟碾过陷阱,一尾甩在城墙之上。那城墙虽被加固过,可哪里想到,有一天会被这样一头接近魂境的大妖袭击,还是蛟龙一路。
轰塌的城墙之后,隐隐能看到惶恐百姓,正着急逃亡城外。偏偏,有个人恼怒异常。
“孽畜,你该死!!!”
铁镇山很想骂娘,他中了炙火焚,草草清理之后,勉强保住眼睛,脸却是毁了。但这火毒并不简单,铁镇山为了疗伤,便寻了清水小城隐秘之处修养。
许是天运昭彰,铁镇山一面疗伤,悄然间,发现真元有化灵迹象,显然到了铸灵基之时。
铁镇山大喜,顾不上找刘菁晦气,一面以清水城水毒洗涤自身火毒,一面专心突破。一切都是美好的,偏偏,墨林这孽畜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他铸基关键时刻。
越是接近铸基,越难突破铸基,刘菁这话没错。青竹很难突破,他差一个真元化灵的契机,铁镇山却更惨,他已经把浑身真元转化为灵气,偏偏没来得及铸成直接吸收灵气的灵基。
铁镇山这状况叫伪铸基,算得铸基修士,不过灵气恢复极慢,难以久战。再铸灵基不是不可以,一来机缘难求;二来,即便再铸成功,底蕴也会大损。
搏命在犁剑宗手里夺下绝世灵物,为了修仙大道,被人满世界追杀也就忍了,偏偏最后被头畜生给误了事,铁镇山如何不怒。
铸基一恼,便要血流,铁镇山斑驳的脸漆黑异常,冲出城墙,一掌轰向鱼蛟,那是半句废话也没有。
那鱼蛟还在得意,没想到弱小的人类不仅没有逃走,反倒脑门正正给了一掌。
铁镇山真元霸道,青竹可是见识过,而今化为灵息,金行灵息更加锋锐异常。偏的这鱼蛟非是等闲,被人正面轰中头脑,虽有那么一瞬迷离,却瞬间忍住。
“吼!”一声怪异尖吼,鱼蛟扭头直接咬向铁镇山。铁镇山怒气未息,全然不顾,一掌轰在鱼蛟初生的巨大尖牙。以鱼化蛟,此獠牙必生,即是蛟龙精华所在,也是弱点所在。
这鱼蛟虽然只是在斗一个伪铸基,但人族千万年来,早就把各种灵妖的弱点,研究的明明白白。
鱼蛟尚不知晓自家弱点,只想试试獠牙威力,不想铁镇山灵息霸道,身形却灵活异常,伸脚勾住鱼蛟初角,掌出连环,不断轰击獠牙。
咔!
一声脆响,铁镇山面色稍喜,这鱼蛟天生属水,将獠牙制成武器,以金属灵息孕养,也算得当。铸基失败固然恼怒,可若能得獠牙,也算有些补偿。
鱼蛟发现獠牙被铁镇山捞住,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人类竟敢偷它牙齿。
“呲呲呲!”
鱼蛟鳞甲起伏,铁镇山想到关于鱼蛟的介绍,脚下生风,身体如壁虎一般,手脚并用,眼见就要绕上城墙。
“很好,鳞片袭杀再厉害,只要躲在城墙后面……”
城墙就在眼前,只差几厘米,忽的,一只小巧美妙的玉脚,很不美妙的出现在铁镇山脸前。铁镇山一突,还没等纠结,便觉得双手一空……
“刘菁!你找死……啊啊啊!”
刘菁时机抓的极好,铸基修士就算悬空,花些灵气,倒也能短暂飘一会儿。但此时鱼蛟鳞片齐发,恰好刘菁好死不死的出现在城墙上,那铁镇山如何敢赌刘菁挡不住他,只能运足灵息,集中在后背防御。
刘菁居高临下,看着城下抽搐起身的铁镇山,脸色快意。她等这个机会太久,今天,终于可以借着鱼蛟,解决铁镇山。
这种隐于乡野的散修天才,一旦得到机会就会一飞冲天,再任由铁镇山活下去,太危险。
鱼蛟才不管刘菁心思,见到夺他獠牙的铁镇山落地,根本不管浑身浴血,游蛇一般扑上。
前有狼,后有虎,铁镇山鹰视刘菁,却没傻到和鱼蛟拼命。灵息涌动,轻身提气,暴怒中的鱼蛟,无非就是个摆设,灵活根本不能和人形相比。
这边,铁镇山寻机冲上城墙,刘菁全力阻拦,城墙另一侧,青竹看着下面死伤殆尽的士卒,刚刚救下的陆迎也变成一具尸体,言语冰冷:“我说的麻烦来了。”
锦红绸顺着青竹目光看向城墙对面:“那小姑娘?修为很弱啊?有什么可怕,杀了便是。”
青竹又扫一眼陆迎,难忍痛惜:“若杀了她,这些为她而死的人,便白死了。世上总有些人受命运眷顾,气运加身,刘菁得青山郡王千年威望,唯有她能整合青山,重复安宁。她若死,这里必会变成各路土匪老巢,百年不得安宁。”
锦红绸似懂非懂:“这便是气运了?小道士,你让奴家也看看那什么气运,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青竹喘息稍久,平复心情:“也好,你既随我学艺,却该让你看看地仙之法。切要有个准备,万勿陷入其中。”
青竹咬破手指,在锦红绸眉眼之间划开一道血线,锦红绸只觉得世界一亮,缓缓睁眼。
入眼之处,城墙对面,一道数十米金色光柱自天空灌下,在这道光柱周围,难以计数的细小丝线与她相连,或流出,或汇入,但其中有两条极为明显,一条流向铁镇山,一条似乎自青竹流向刘菁。
锦红绸还未发问,青竹闭眼解释道:“此刻,你见便是我见。刘菁气运自天际倒灌,代表她修炼的是散仙之道,逆天之路。气运流向铁镇山,代表那铁镇山乃是其生死大敌,我的气运流向她,代表我是必然要帮她的人。”
锦红绸扫向城下铁镇山,同样金色光柱倒灌,粗细不足刘菁两成,但牵扯极少,只有最主要一条流向刘菁。
“铁镇山是刘菁的劫,刘菁也是铁镇山的劫,看他们两个的气运就知道,铁镇山赢不了的。”
锦红绸没管许多,扫向那条鱼妖,蓝色光柱黯淡。
青竹从旁解释:“这鱼妖的气运散了,它就算今天不死,也活不过三天。杀他之人我未能窥探,要么修为太高,要么它不是死于今天。”
锦红绸嘴角带笑:“没错,我要杀他!”
青竹眼睛紧闭,看不到锦红绸表情,却无奈道:“天地不禁弱肉强食,却恨同族相残,杀他只会伤你气运,能不杀便不杀吧。”
锦红绸不解释,忽的好奇,看向身旁青竹。青竹气运忽明忽暗,甚至比那鱼妖都要晦涩,偏的好似宽广不见边际,锦红绸目力所及,怕是整个青山都被包裹其中。
青竹提醒道:“不要看我,我身上有命数遮掩,就算你是借我血窥探契机,也看不透。青山是我守护之地,功德所在,所以我的气运光柱定会包裹整个青山。地仙的气运光柱都比散仙粗,不用吃惊,不过,你当注意,地仙之道气运乃是由地倒灌天际,两种修炼方法之间,不能用粗细明暗对比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