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是有监控的，只是昨晚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打开卧室的监控电源。

早上回看时只知道是大外甥背着他一路上了二楼，期间他似乎在闹别扭，被人背着也不安分。

就像个智商还没开化的孩子。

如果只是这样，江肆有必要这么躲着防备他？

谢听云叹了口气，他这任务得要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于是他朝江肆招了招手，声音也放柔和了几分，“过来，阿肆。”

江肆有点愣神，他好像听到小舅在叹气？

轻轻的，像是羽毛从高山遗落至深渊冷湖。

他忽然就想到昨晚。

本来只是喂药，他鬼使神差地将谢听云压在了床上，却又蓦地被人掐着腰抱了起来，反而坐在了那人的大腿上。

那时谢听云俯首埋在他颈边，似乎也是这样轻轻地叹了一声。

“阿肆？”谢听云又叫了一声。

江肆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谢听云时脖子红了一半。

这回他是说什么都不肯往前再挪一步了。

“谢总，您要的小江少爷……”陆子昭拿着平板边划拉边低头往前走，人还没靠近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到了跟前才发现江肆也在，陆子昭明显地卡壳：“小江少爷，您来了啊，哈哈。”

什么叫谢听云要的他？

这样说真的很难不误会吧，江肆觉得这位看起来很精明但实际上没什么脑子的秘书先生还不如不笑。

江肆扭头去看谢听云，想要他解释一下，没想到人也在看他。

只是眼神褪去了那层寒冰，越发幽深难以捉摸起来。

陆子昭觉得气氛非常凝重，正准备退下时，就见大boss招了招手，“刚好，过来说。”

得，这下逃不掉了。

“就是关于小江少爷之前的黑料，基本上都是IoV的李正模一手促成，他私人养了一支专门为徐昊工作的团队，主要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打造人设、做数据、公关、甩黑锅等等。之前因为小江少爷直到解约前都没有暴露自己是江家人的身份，因此是徐昊的主要顶罪羊，期间背过锅包括且不限于承认绯闻、潜规则、霸凌、辱骂粉丝等。”

陆子昭陈述期间，谢听云的眼神没有离开过江肆。

此前他对这位大外甥的关注度并不高，就算是领了支线任务后也没想过去打探江肆的过去。

这些龃龉连他听了都忍不住皱眉，可当事人面上还是平淡得仿佛是风吹不动的冰水。

“最危险的一次是，选秀期间徐昊夜会李正模被狗仔拍到，第二天就成了小江少爷为出道爬上资本床，那时无人替小江少爷发声，也就导致了小江少爷被叫资源咖，甚至还被黑粉寄过巫毒娃娃、血书等警告物品。”

直到陆子昭说到巫毒娃娃时，江肆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脑海里有关那段经历的记忆自己蹦了出来。

没人知道巫毒娃娃上还喷了不明粉末，在打开的一瞬间弹到了原主脸上，后果便是到现在还有时会犯鼻炎，严重的时候会喘不上气。

那时候没人在意原主的死活，又有谁会带一个黑料缠身的小糊豆上医院做检查呢？

原主只能自己不断地冲洗，差点呛死在水池子里。

最黑暗的一段日子原主熬了过来，却没想到在退圈的时候无端端死在了一场车祸里。

江肆替原主不值，无意间回想起解完约离开IoV总公司时一个被忽视的细节。

那张脸……

“阿肆！”

恍惚中，似乎有人叫他，焦急而紧张。

还有人裹住了他的手，将他紧紧抠入掌心的指尖小心地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