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到底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娘上眼药?”老板娘气急败坏的低吼起来。
旁人不知道,她这个永安客栈真正的主事者还能不知道。
龙蛇混杂的永安客栈现在已经如同一锅沸油,任何一点火星都能引爆所有心怀不轨的房客。
现在,又有人带了一具随时有可能诈尸的尸体进入客栈。
一旦那具尸体诈尸,很有可能如同溅入油锅里的清水一样,瞬间让整个永安客栈炸开。
这种局面是老板娘和老掌柜当下竭尽全力想要避免的。
摸不透丁蟹、林九这两条过江龙的底细前,老板娘和老掌柜绝不允许局面失控。
看着快要气炸了的老板娘,老掌柜枯瘦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没有一丝赘肉的美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先平复情绪。
待到老板娘呼吸平稳以后,老掌柜无视了面前不断跳跃的两朵长在山尖尖上的粉梅,自顾自的分析起来:“师傅,没必要太生气。
咱们客栈现在什么人都有,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岭南八凶、湘西常胜山、神出鬼没的汪家人、长沙流窜来的那群土夫子。
彩戏班月亮门,咱们蒲城本地的独眼老道,还有那两条至今还没探出跟脚的过江龙。
这么多人凑到一起,不发生意外才真叫人意外呢,依我看,咱们没必要太生气。”
听老掌柜这么一说,老板娘本来提着的心略微放下一点。
“再者说了,今晚虽然有了变故,但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无论是那群土里刨食的鬣狗还是那些术士,今晚可都没冒头。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其实也在互相提防着对方,谁也不肯当出头鸟。”
“也就是说,在闽王陵出世之前,这些人其实是‘可控’的,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意识到这一点,老板娘紧绷着的脸蛋立马舒缓了不少。
说实话,她有点后悔了。
二十天前,要是没黑吃黑干掉那几个常胜山派来探路的马匪,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该有多好!
可一想到手中的线索涉及到一座王陵,老板娘心中的贪婪又压下了她的理智。
她开了几十年客栈,但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钱财,也敌不过王陵中的任意一件珍宝。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自我安慰一番后,老板娘趁着老掌柜转身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要不是这个废物去蒲城售卖她从马匪手中黑来的宝贝时,露出了破绽,被人识破了来历,怎么可能召来这么多饿狼。
那样的话,待到月圆之夜,她就能尽取一座王陵的所有宝藏为己用了。
想到自己还需要这个已经被她榨干了血髓的废物,站在明面上吸引那群饿狼的视线,为自己在十天后的月圆之夜创造脱身的机会,老板娘瞬间又媚眼如丝的缠了上去。
反正已经醒了,干脆继续废物利用一把,再吸点阳气吧。
最近眼角生了一条皱纹,这可不行,没了这一身堪比白玉观音的皮肉帮忙,老娘还怎么吸引男人为我付出一切。
于是乎,阿英带着差点引爆了整个永安客栈的尸体,顺利的回到了他们居住的房间。
这期间暗藏的刀光剑影,天生迟钝的阿英一无所知。
躺在床上用神识观看了全程的丁蟹只能说:傻人有傻福。
刚才但凡有一方势力没忍住起了刀兵,最先死的绝对是抱着尸体的阿英。
就算他祖坟冒青烟侥幸的逃过了第一轮袭杀,阿英身边的尸体也会瞬间撕碎他。
林九没有感觉错,阿英抱着的那具尸体已经到了诈尸的边缘,一旦让它沾上了血气或者煞气,它立马就会暴起。
届时,谁在它身边,谁就是它的第一个攻击对象。
看完大戏以后,丁蟹拉好被子进入了梦乡,永安客栈这场戏且还有的唱呢,没必要天天防备来防备去搞的自己紧张兮兮的。
根据丁蟹这两天的观察,汇聚在永安客栈里的主配角们,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
甚至,林九有了准备以后也能轻松放翻他们所有人。
既然如此,干嘛还神经兮兮的防备这儿防备那儿。
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一夜好梦后,丁蟹第二天起床时觉得整个人都活络了一点。
判断出这场大戏大概还要唱上一段时间以后,丁蟹没有继续守在永安客栈大堂,而是带着林九逛起了不远处的马祥坪,体验起了当地的民俗风情,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