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刘的,带上渠黄过来!”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眼下局势,要撑到儒尊到来已是无望,绿耳本想拼个鱼死网破,可看了一眼渠黄之后,他改变主意,招呼刘聪扛起已然无法行动的渠黄,向洞后退去。
“董大哥,不可放过他们,此处有我便可!”
吕不疑哪有放过他们的道理,刚要起身,韩寿诚重拳如擂鼓般落下,吕、董二人分别向左右翻身,就势而起,吕不疑见韩寿诚目标在己,便要独自迎战,请董羽白追杀那三人。
“天命人物皆在此,且顾眼前!”
董羽白眼看吕不疑离灯枯油尽不远,若留他独自对付韩寿诚,天命司亡册上定要再添一人,而且论起情理,他本无公务,是章无期请来相助,岂有让这小兄弟死在自己前面的道理?
“只怕此人并非天命之人!”
吕不疑正面对敌,看得真切,那韩寿诚双目已然翻白,胸口也没了起伏,估计是在方才停顿时便是个死人,只因石甲奇力方能继续行动,这才不分敌我,见人就杀。
董羽白不肯去追,那边三人趁着机会到洞深处打开机关,先后跳入暗道之中,吕不疑被韩寿诚所堵,纵是想去阻拦也无计可施,只得先顾眼前。
一心为吕不疑解围,董羽白使毫无保留,手中骨朵不断砸在韩寿诚背上,那石甲虽不是天衣无缝,但也将凡人盔甲护不到的腋下、膝后等部位封得严严实实,而且韩寿诚已是个死人,就算骨朵的冲击力透过石甲伤到他肉身,也并不能停止他的动作。
“吕兄弟,让我换到正面,你喘口气!”
“董大哥且慢,待我指示,全力砸他背心!”
董羽白发现韩寿诚全然不顾背后之敌,颇有些蹊跷,便想换到正面看看,吕不疑却是比他看得更远,眼前之敌,不是人而是甲,而那石甲最特殊之处便是心口的黑石眼。
石甲已是近乎无敌,那石眼明晃晃露在外面,势必更加坚固,破之想来徒劳,对战多时,吕不疑早已察觉石眼不断跟着他的身形转动,既能转动,必有缝隙,便做了将之撬出的打算。
“出手!”
过了几招,吕不疑一剑卡在石眼边缘,也不管插入多少,赶忙招呼一声,董羽白手中兵器早已备好,当即落在韩寿诚背心,巨力之下,那石眼似有松动,可吕不疑持剑的胳膊也受到锤力侵噬,不住颤抖。
核心遇险,石眼操纵下的韩寿诚更加癫狂,两条巨臂轮得如同车轮,吕不疑身虽疲惫不堪,心却通透如常,总能于拳网之中寻得缝隙,将烟霞插入同一位置,如是待董羽白三五锤后,那石眼已有近半震出框外,只要再如法炮制一次,或可成功。
再次将剑锋送入缝隙后,吕不疑右臂实在难堪再用,无法握紧剑柄,眼看要功亏一篑,吕不疑豁出性命,身体向前一探,用胸口抵住剑柄,靠着体重和最后的气力,将烟霞固定。
“董大哥,出手!”
董羽白已毫无保留,一对骨朵豁出毕生修为,韩寿诚的肉身亦在石眼的操控下,抡出夺命重拳,几乎同时传来的两声巨响之后,吕不疑左半身从臂到肋再无知觉,筋肉爆裂,骨骼寸断,就连心跳都停了数秒,而那颗石眼,却是尚差一丝,仍未被撬离石甲。
危急关头,韩寿诚一拳砸向自己胸口,欲将石眼砸回框内,就在拳头将要触及石眼一刹,吕不疑强行崔谷,探出右手二指,往那石眼上一拨,终于将那石眼抠出框外。
石甲无眼,当即化作齑粉,韩寿诚那早已死去的躯体终如烂泥般瘫倒,而那石眼到了吕不疑手中,亦变得黯淡无光,董羽白正要上前枭去韩寿诚首及,一名奋武郎冲进洞中,急急报道:“江上驶来一条大船,司马大人请二位速到渡口!”
“糟了,想必是天子盟那儒尊到了!”吕不疑倒在地上,正拼命运功回气,可无奈伤势太重,收效甚微,“董大哥,你先带领手足前去,与葳姐姐先走,此次天命,想必应在那刘聪身上,我去杀他!”
“石人已毁,那刘聪想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董羽白不由分说,扛起吕不疑就往洞外跑,“再说依你葳姐姐性格,你若不走,你道她肯独个儿走?”
吕不疑还想去追杀刘聪,全凭意志撑着,如今没了念头,当即昏厥,被董羽白一路扛到村中渡口,上游一艘大船已看得见桅杆,幸得司马葳早早抢下渡口,备好小船,等己方人马全数上船,立即扬帆起航。
小船轻盈,顺流而下,航速远胜大船,众人刚想松口气,却听得上游处传来一个老者话语,巍巍之声,如在耳边:
“朝廷鹰犬,既然老夫到此,尔等安怀苟延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