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姑娘自理会得,你且尝尝这道鸽子鱼脍,渭水特产,家里可吃不到。”
妹妹替嬴骅着急,吕不疑却是喝酒吃菜,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不愧是情场达人,换了旁个,情人在侧,还只顾上前为其他女子出头,到时有理也说不清了。
方才嬴骅以一敌二,赢得轻松,这范成比那两人也就强点有限,走了几招,挨了不少拳脚,嬴骅想让他知难而退,并未尽全力,只打他护胸护腕之类着甲之处。
“呵呵,范成,这姑娘这般不舍得打你,莫非是你相好的?是不是昨晚没有尽兴,今日来寻你晦气来了!”董六绰号花口蛇,最爱说些浑话,不仅揭了范成的短,连嬴骅也调戏在内。
“吾不像你这般没脸没皮,手下弟兄吃人打了,当大哥的却不敢出手!”范成自知不敌,也顾不得日后江湖风评,掏出一对莲花瓣形状的指虎套在拳上,同时出言激董六出手,他平日里最好听评书,这一点激将法还是会的。
董六本想看个热闹,范成这么一激,只好一并上前,两人拳脚不断,逼得嬴骅也动了真格,先是抢到范成左侧,右手捏个凤眼,一拳捣在范成肋下,打得范成内脏翻涌,跪倒在地。
董六当然不关心范成的死活,趁机扫出右腿,此时嬴骅方才收拳,只有抬臂硬格,挡下瞬间,董六启动靴底机关,一段尖刃自靴尖弹出,好在嬴骅及时低头,只有几缕青丝削入风中。
女儿家头发何其贵重,嬴骅愤然还以重脚,足尖正中董六小腹,董六当即蜷缩,还得庆幸这一脚没有再往下三寸,否则定然断子绝孙。
嬴骅刚要再补一拳,那范成却是悄悄转动指虎上的机关,将手一甩,一把瓷粉扫出,嬴骅向后一撤,本已避过,不巧一阵风来,还是被瓷粉迷了双眼。
两人见嬴骅暂失视力,忍痛再上,嬴骅闭目出手,准头有失,右边打退范成,左掌却被董六避开,董六借机一爪向嬴骅胸口袭来。
“啊!”
眼看董六即将得手,却忽的惨叫起来,众人一看,原是他手掌被一截竹筷穿透,血流不止,嬴骅本以为要遭轻薄,又羞又愤,再加上方才董六出言不逊,再难忍耐,探手钳住董六下巴,猛一发力,直教这花口蛇下颌粉碎。
两位帮主都受伤不轻,这场架本该了事,但铁靴帮后面的李公子却不甘心,眼下局面最多算是平手,自己的鸽子岂不还是讨不回来?
为防对手不讲规矩,李公子请了登峰境的高手压阵,说好若对方没有相同境便不必出手,眼下刚好有了请高人出手的由头,赶紧让他下来收拾嬴骅一顿出出气。
“阁下有登峰境界,却用暗箭伤个纯青境,未免令江湖中人耻笑!”
“那自然是不如老前辈暗助掌风来的体面!”
见一个黑袍老人从对面酒楼缓缓走出,吕不疑也从杏花楼上一跃而下与之对立,少年意气,气势竟是隐隐犹胜一筹。
“首阳四皓不欺晚辈,让那妮子到楼上给李公子斟茶认错,此事便可善了。”
“黑衣银杖,您老人家想必就是四皓中的黑袍棍老,晚辈倒没甚主张,只要您老让出路来,此事便也作罢。”
黑袍棍老本以为报上名号便可了结此事,听吕不疑如此说,面露愠色,只是碍着老前辈的身份不好发作,右腿后撤半步,抬手起势:“既然如此,老夫便看看你这后生有何本事让老夫让路!”
“且慢,晚辈只觉楼上还有高人,不知四皓中是否还有他人到场?”吕不疑却不急着动手,他早看到对面楼上观战的有个银鬓老人,颈如虎豹,太阳暴起,绝非常人。
“如无必要,剑老不会出手,”棍老还道是吕不疑怂了,一声鼻哼,收起架势背过手去,“后生不必逞强,老夫方才的话,此刻尚且作数。”
“别不出手呀!来都来了,就请霜眉剑老一块下来指教指教!”
“后生轻狂,莫要锐气太甚!”
吕不疑竟敢夸口以一敌二,不但棍老不能平心说话,楼上剑老亦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怒目而视,随时准备下楼。
“老前辈不要动怒,方才您老说不欺晚辈,这话极对。”
吕不疑突然又说了句软话,黑袍棍老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可听了吕不疑下一句话,立时七窍生烟,抡起银杖便打了过来:
“我也不欺前辈,让您二老一只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