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破碎的画面，满天的大火和浓烟，模糊喊杀与兵戈相击的声音听不真切。

只有母亲轻柔温暖的嘱托清晰入耳：“石禹，我的孩子，不必记得这些仇恨，平凡普通的活下去......”

“娘！”少年大叫着从梦中惊醒，眼前却是一个正在弯腰打量自己的黑脸壮汉。

“咦！俺不是你娘，俺叫刘青。”壮汉扶起石禹，“你这娃娃吓人嘞，大早上的咋躺死人边上了。”

石禹摇了摇胀痛的脑袋，发现身上的伤口经过一夜时间，结的血痂就快要脱落。

抬头看向面前的刘青，身形高大结实，后边背着行囊，腰间还别着把锤子，一脸的憨相。

“大叔，你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医馆？”

“岳城有，不让进呐，南边打仗跑过来这么多难民，岳城收不下了，要不俺俩月之前就带着乡亲们进城去，还用在城门外干瞪眼。”

刘青说着从行囊里掏了个白菜馒头出来，边啃边问石禹：“娃，你见没见一队骑兵经过，岳城守卫说他们能剿匪，以后岳林村就安全了。”

“见过，这老土匪就是他们杀的。”

“嘿！那守卫还真没骗俺，俺还以为他在打发俺嘞！”

石禹转头，看见岳林村已经进来了不少人。

“岳城有骑兵，为什么没早些过来？”

“不是岳城的，那队骑兵昨天才打南边过来，进城不到一个时辰又出来了，守卫说他们要去匪山，领头的还是个异人。”

“异人？”

“娃你没见过吗？他们自称天选，一个个跟神仙似的。”

神仙？如今城内不让进，不如去找神仙想想办法。

“大叔，你刚说他们去哪？”

“匪山呐。”刘青抬手指着东边。

半日的时间眨眼即过，初夏正午的阳光也称的上灼热，石禹看着跟在身后的壮汉，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叔，你跟着我干嘛，你的乡亲们都在岳林村呢。”

“嘿嘿，乡亲们有着落，俺也要去匪山，找那领头的参军去，给俺大哥报仇。”

“哦。”

石禹听了没有多问，转过身继续赶路了。

“前年南岚的蛮子破了城，有个人放出一群狮子老虎到处咬人，俺大哥就是被他的老虎咬死的。”

“嗯。”

“娃，你去匪山是干啥？”

“找那神仙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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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行走的两人，都没注意到路旁的杂草堆里，有两具“躺尸”正在聊天：“大哥，这俩人身上有菜包子的香味。”

“二狗，大当家老早就带他儿子溜了，你说这会儿咱还是土匪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我这会儿饿得慌。”

“唉，幸亏咱们跑的时候，我怕那王图追来，身上还留了一把刀。”

“大哥，王图要想追，咱俩早就死了，他可是异人。不过，眼前这俩人看着倒是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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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你是不知道俺带着乡亲们走了多久，从那临界城到这岳城，乡亲们冻死的饿死的，上山当了土匪的......”

刘青非常健谈，在石禹身边自顾自的说着。

不过石禹没什么心思听，只把他当背景音想着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山匪两兄弟从侧后方冲出，二狗抬手钳住石禹的喉咙，大哥提刀抵住了刘青脖颈。

“此山是我开！”

“二狗住嘴，两位，我们兄弟二人只想借点东西吃，不想害人性命。兵荒马乱的都不容易，兄弟我今天拿了二位的东西，保证二位能完完整整的离开。”

山贼大哥说话间砍刀又提起几分，“傻大个！把你行囊解下来！”

两个土匪注意力几乎都在刘青身上，没发现石禹的眉头慢慢皱紧。

没等众人反应，石禹已经抬手抓住了二狗手臂。

“我说，你俩身上这味也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