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禹看了看黄极天，又看了看站在桌子上的小姑娘，从这两人的表情神态没有任何恶意，应该不是自己仇家。

再看纪羽，他正转头看着远处，时不时抿口茶，看起来事不关己。

“是我，不过我的记忆不知为何模糊不清，实在是认不出二位了。”

华灵跳到石禹面前，带起一阵淡雅的香气，好奇的看了石禹一会儿，见他一脸平淡，突然学起了哪本画册的台词，摆出戏曲里的姿势。

“郎君你看，我织的彩锦就是天边的晚霞！”

“？”

“已经是午夜时分，我必须离开你，我的王子~~~”

“这位姑娘......”

“这位姑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咱们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是一起的。”

华灵看石禹没有半点反应，鼻子一酸，撅起了嘴，声音变得颤颤巍巍。

“公主，小人愚见，这石禹确实不像撒谎。”

黄极天脸色复杂的看着石禹。

“不过既然你已回来，有些事还是知道的比较好。”

“洗耳恭听。”

“你母亲本是我朝重臣，可就在五年前的圣都乱象中，你们石府被异人围攻，在那时，当今的圣主还只是位皇子，只能派出在下前去营救。

可等在下赶到，只剩你姐姐孤身一人与十几名异贼缠斗，你的母亲带着你不知所踪。”

黄极天的语气充满惋惜。

“多年不见，我们都认为你们已不在人世，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

石禹听着自己毫无印象的记忆，心中疑信参半。

“依你之言，我虽为天古人，却安家在东华圣都？那我家是为何会遭异人围攻？我姐如今又身在何处？”

“唉，那一年异人现世，天下震动，人们发现自己突然间有远超常人之力，纷纷向圣都聚来，认为这股力量乃是上天所赐，自诩天选者。

而太子，不是天选者，未得任何异人之力，又不知听信了谁人谗言，弑人君，杀功臣，向那群异人示好，赐他们功名利禄，想以此统御东华异人。”

“这可真是个昏主。”

黄极天听石禹狂言心头猛跳，随后干咳一声：“还好二皇子实为天选明君，带领我等扫平了圣都乱象，如今东华圣主正是此人。”

黄极天说着，遥空一拜，脸上满是自豪虔诚之色。

石禹眼睛眯起，黄极天这个故事还算得上完整，短短几句话仇人恩人都有了，只是不知如今该如何求证。

“你说当今圣主是当初的二皇子，那当初的太子呢？听起来他可是罪魁祸首。”

“这，这本是密辛......”黄极天脸色尴尬，瞟了眼石禹。

“罢了，告诉你也正好了却一桩因果，

平定乱象后，当今圣主便将太子软禁在高墙深庭内，不过还不到两个月，软禁太子处便燃起大火，他在其中被活活烧死了。”

“死了？”

石禹心中不信，还是面不改色对着黄极天行了一礼，“多谢告知，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黄极天。”

华灵此时踢了黄极天一脚：“我呢我呢，怎么不跟石禹哥哥说我的事！”

“公主，您幼年时，小人只是圣主的门前侍卫，您能来去自如，小人可没机会进石家的门啊。”

“哼！我自己跟石禹哥哥说。”

华灵不理会黄极天委屈模样，上前一把抱住了石禹胳膊，还在思考的石禹下意识就要推开，但看到华灵不谙世事的模样，又放松下来，这个“公主”看起来不太会说谎的样子，就先如此也好。

随即石禹拿出石像，对着一旁自斟自饮的纪羽问到，“纪城主可也认得我？”

“嗯，方才识得。”

“那可否告知这石像从何而来？”

“天古帝国还在时流传出来的，我见他与在下有几分相似便买了回来，此物街市摊贩随处可见，兄台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多谢纪城主，”

石禹向众人拱手：“在下一时得知如此多的过往，难以消化，准备去外面散散心，失陪。”

“理解理解，兄台自便。”

纪羽颔首，“正好我也要与黄侍卫论些公事。”

而华灵一直抓着石禹不松手，跟着一起出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