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牧子眀有点儿慌……
钟宁星现在真想把牧子眀一脚踹出去,筷子“啪”的一声被拍在餐桌上,响声吓得南子源的手一激灵,一大块鱼肉掉在了盘子里。
牧子眀往后撤椅子,木腿跟地面砖摩擦发出的声响很刺耳,他抖着声音问:“怎,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你很了解这件事吗?”方鹤川问道。
牧子眀回答:“不了解,我看网上大家都这么说的。”
“既然不了解,就不要随意给人贴标签,咱们自川不缺人。”方鹤川直视着牧子眀的双瞳,“更不缺一个管火化室秩序的。”
牧子眀仿佛被一道雷劈中,浑身麻木动弹不得。待反应过来时,三人早已重新拿起碗筷来吃饭,他鼓足勇气说了句对不起。
三人没有理他,兀自吃着自己的饭。
方鹤川从来不招品行不佳的人来医院工作,甚至笔试部分还出了类似于这样的题,现在他明白了——能做对题跟这个人本身的品行没有什么关系。
牧子眀彻底慌了,双手局促不安地放在双腿上,恳诚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她坏话的,我品行不差,真的。对不起,您别开除我好嘛,对不起。”
他找了大半年才找到这份工作,要是丢了这份轻松的工作,牧子眀恐怕还要再找个大半年才能找到自己想做的工作。
进厂拧螺丝、加工零件电焊那类他看不上。
钟宁星一直没有说话,等方鹤川决策牧子眀的去留问题。
南子源倒是不希望有这么个人在自川里上班,万一那天七嘴八舌在外面造自川的谣呢。
很显然方鹤川也想到这点了,他说:“过来吃饭,害怕什么?”等吃完饭再说,以免使得小星和子源吃不好饭。
牧子眀以为方鹤川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战战兢兢地拿起筷子来去夹糖醋鱼,夹了两下鱼肉都没被筷子夹起来,他尴尬地缩手,啃盘子里的三明治。
“方鹤川,等有空你把做这三明治的方法教给我吧,简单又好吃,那样的话我也能自己做一顿简餐。”钟宁星将最后一口三明治放进嘴巴里,两颊像小仓鼠似的鼓鼓的。
南子源打趣道:“这么简单还要人教呀,啧啧啧,再说怎么不让我教给你?我也会做。”
“你还是有时间多陪陪夏拿拿吧,没看今早人没搭理你,怎么了?吵架了?”钟宁星直接转移话题,把对话的主人公给换了。
方鹤川见钟宁星的脑回路这般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静静听着两人打嘴仗。
很下饭。
“没吵架,就是这几天太忙了,没找到说话的机会。”南子源解释道,“上下班我们不顺路,也碰不到。”
“不顺路?之前你……”
“之前我送她回家,是我在骗她我俩的家顺路,其实一个大东头一个大西头。”
钟宁星震惊:合着你送拿拿回家的时候,骑车要跑接近一个小时的路才能到家啊,开车的时候还好说,半个多小时。
这段姻缘会成!绝对会成!
“你让我刮目相看了老铁,我帮你追她,有哪里用得到我,尽管吩咐!”钟宁星重新认知了南子源对夏拿拿的喜欢程度。
南子源两眼放光:“真的?!正好平常你俩接触的时间会长一些,你帮我多说说好话呗。”
“行行行。”其实不用多编什么好话,你本身性格、三观什么的就不错。钟宁星犹豫再三还是把后面夸赞的话咽下了肚,不能夸太多,人是会飘的。
牧子眀身处欢声笑语的饭局里,却倍感煎熬,大家说的他都听不懂,还害怕多说话、说错话大家会生气,就缩在角落里默默扒饭。
这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钟宁星放下碗筷的时候结束了。方鹤川站起身来自然而然地端盘子去洗,钟宁星也站起身来搜搜刚吃撑的小肚子去帮忙。
“喂,那个人怎么办?”钟宁星不是没感觉到刚才牧子眀的尴尬,“是去还是留?”
“听你的。”方鹤川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遮掩住了两人三分之二的声量,“你想让他走还是留?”
“这……我不能决定呀。医院是你的,得你自己权衡利弊。”虽说她是真的生气,看到牧子眀再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就气得慌。
但……钟宁星觉得这确实不是光她自己能决定得了的。
“这样圆滑恭维上级,且口不择言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方鹤川说,“看看他的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