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堂主,您这是打算带我去衙门做些什么呢?我其实是要去拜见殿下的……”
赵泰来在这行程之中,心中疑云丛生,不断向赵泽追问个不停。
然而,赵泽始终秉持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缄默不语。
赵泰来心中的困惑与憋屈逐渐累积,他深知自己并未真心归附王家,此刻唯有尽快找到机会面对陈骁,澄清事实真相。
夜色中的衙门,灯火璀璨,其防卫之严密远胜于越王府,宛如一张无懈可击、严丝合缝的天罗地网。
沿街两侧,岗哨密集排列,视线所及的每一处都有卫兵驻守;巡逻队马不停蹄,往来穿梭,一刻未曾停歇。
在这宁静深邃的夜色背后,实际上隐藏着一双双高度警惕的眼眸——众多神秘的暗哨悄然无声地散落在各个阴暗角落。
任何企图趁夜潜入的敌方密探,在这层层叠叠、严谨有序的防御体系面前,无不被震慑得止步不前,心生寒意,不敢轻举妄动。
刚一踏入府衙之内,赵泽马上变换一副面孔,恭敬地伸出手来邀请,“赵老里面请,殿下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的赵泰来,在听见陈骁的名字之际,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他赶忙加快步伐,径直朝内室走去。
“赵老,让您受惊了。”
就在赵泰来走近门口的刹那,陈骁阔步而出,热情相迎。
赵泰来立刻醒悟到这一切原委,急忙屈膝欲行大礼,“殿下!”
陈骁眼疾手快,及时将赵泰来扶住,亲自陪着他走进屋内,安置他就座,随后还示意身边的侍从二饼速上热茶。
赵泰来接住二饼手中递来的茶盏,眼神中闪烁着困惑,“殿下,为何选在这个地方相见呢?”
陈骁微微一笑,“赵老无需紧张,此处戒备森严,无论是王家还是夏家的密探都难以渗透进来,正是我们安全会面的好地方。再者,你现在刚加入王家阵营,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来找我,岂不是容易引起王家人的猜忌吗?”
赵泰来听罢,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放声大笑:“看看我,都给吓得糊里糊涂了。殿下,不瞒你说,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魂落魄过。”
陈骁诚挚地拱手致歉:“赵老受此惊吓,实乃陈骁之过,今日特向您赔罪。”
赵泰来赶紧摆手回礼,颇显激动:“哎呀,殿下言重了,只要殿下知晓我赵泰来的一颗心始终向着陛下,便已足够。”
他苦笑一声,“唉,想想我赵泰来虽浑噩半生,如今已是年迈垂暮,但能在我生命的最后阶段,得以坦荡荡地为殿下效力,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陈骁闻此言,深感其赤忱,遂举起手中的茶杯,“赵老,就让我以这杯茶代酒,敬您一杯。”
赵泰来亦庄亦谐地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殿下,此前我在困境中尚存一丝疑惑,如今已完全释然”
陈骁含笑点头,“赵老,不妨直言?”
赵泰来凝神片刻,“回想刚才身处生死关头,王家人在我遭遇杀手袭击的关键时刻介入,却又刻意保持隐蔽,为赵堂主及时援救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我揣测,王家此举或许是刻意对我进行一番试探,幸好我临危不乱,未曾暴露真实立场,如此一来,在后续与王家周旋的过程中,我或许能够更为游刃有余。”
陈骁的脸庞瞬时变得严肃起来,进一步揭示了事情背后的真相:“赵老,你的推断非常准确,这次危机确实是王家有意对你进行的一次考验。不过,有一点需要补充说明:实际执行刺杀任务的并非王家势力,而是出自夏家的龙雀堂。换句话说,王家是借助夏家的手来进行这次试探。”
赵泰来一听“龙雀堂”三字,顿时面色为之剧变。
他清楚这个名字背后所承载的分量,自从夏家二爷马踏江湖后,诸多武林门派相继凋零,龙雀堂便趁势崛起,蜕变成为了一个令江湖人士谈虎色变的顶尖杀手组织,其名声在武林中可谓如雷贯耳,令人闻风丧胆。
陈骁稳稳起身,缓缓在室内来回踱步,“赵老不必过于忧虑,其实自危机爆发那一刻起,小山便一直在车驾附近暗中保护。但由于王家的高手也在现场,为了不打草惊蛇,小山暂时按兵不动。直到赵泽等人的支援将近,确认您的安全无虞后,小山才迅速出手追踪那些杀手。在与杀手激战的过程中,他识别出了对方所采用的凶残至极、以命换命的战斗方式,从而确认了这些杀手的身份——他们确实隶属于龙雀堂。”
这段话让赵泰来犹如醍醐灌顶,他忆起刚才的经历,惊骇之余脱口而出:“没错没错,王家的那个高手当时也曾提到那种以命相搏的极端手段是多么卑劣不堪。”
陈骁止住步伐,背手而立,“显然,这个王傲手腕颇深,他不仅以极其低廉的代价收买了夏家大量的粮食,还将此计谋嫁祸于赵老您,同时借此试探您的忠贞与底细。即使夏家杀手误杀了您,对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除掉一个对他们不再具有价值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