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特从船桥下来,抱枪在暗处监视,以防纰漏。为了交接,他和林耀辉提前预备了多种武器。巴拿马船桥的几个窗口,都有枪管探出,露台上还摆放120火箭筒。戒备森严的假象,外人看像有好多人的样子。
“哥佬,要这样子跑几趟?”
“跑三趟,尽量装,剩下的人坐货柜船。”
由“粉工”开快艇,分批将部分非国内海员交给卡尔,叶特临时做的改变。原计划是非国内海员全部赶上货柜船,从中抽几个送去开动油轮,即可和快艇一起与卡尔汇合。现在改变计划,交接时间要长的多。林耀辉嫌慢,莫名其妙。
叶特解释道:“几十个又渴又饿的壮汉,上了卡尔的游艇。你说,卡尔一伙乱不乱?他们的人手也不多,即使密室藏匿有枪,同样叫他们手忙脚乱一阵子。咱们都快累趴了,不这样子搞搞,他们腾出手玩偷袭什么的,咱们就危险了。”
逼出的急智,老叶“最危险是人”那一句他听进去了。也仿效老叶挖坑,从细节上折磨卡尔。若是老叶知道,一定夸他上道了。
“高,实在是高!”林耀辉举大拇指,勉强地笑。他的确快累趴了,早想去陪伴昏倒的儿子。真要被偷袭,估计连逃命也做不到。
快艇由四台发动机推进,十海里来回一趟半小时。开快艇的“粉工”吹嘘卡尔游艇的豪华、舒适、应有尽有,搞的后面的家伙十分向往,再没有骂声。却不知“粉工”还反映,头一批上卡尔游艇的家伙,三个被棒球棍敲昏,两个被踢下海。总之,后面的押送顺顺当当。
“油轮的站左边,货柜船的过去!”
两拨人各四个,林耀辉驱赶在舷梯旁列队。这是安排操作油轮和货柜船,其中四个直接跳上紧挨的货柜船,准备开船。折腾两小时,总算到了最后一步。跑三趟的快艇回来了,剩下的非国内海员全部赶上货柜船。快艇还要跑两趟短途,第一趟送操作人员和“赠送”的枪支上油轮,第二趟再送“赠送”的弹药上油轮。枪支和弹药分开运输,是卡尔的请求。这么做双方保险,叶特也认可。
“拿好了,想自杀走远点!”
轮到“粉工”领取另一半“薪酬”了,林耀辉站舷梯边发放。十个家伙表现上佳,叶特大方地奖励纪念品。一人一把匕首和一根棒球棍或高尔夫球杆,外加一枚钢珠手雷。林耀辉发放一个赶一个下舷梯,口中善意提醒。
“吊踏马的,这么多货柜,便宜卡尔了,早知道让粉工全部吊下海。”
“那是不可能的,堵塞航道,你想在火地岛当野人?”
“租借”货柜船余下二百多只货柜,好几千吨的货物,林耀辉很是不舍。叶特已释然,谁叫自己人手少?眼下他最担心MR油轮搁浅动弹不得。那样的话,还得用拖轮拉进深水航道。林耀辉恐怕要疯掉,他也差不多。
“注意,注意!禁止掉头、禁止走弯路、禁止中途停船。否则,舰炮打沉为止!”
还好,油轮动了,搁浅不严重。快艇一马当先冲在前,货柜船也缓缓脱离巴拿马船。林耀辉立即用扩音器喊话,警告三条船。西班牙语、英语各喊两遍,实在没力气再喊。
“哥佬,不好意思,我顶不住了!”
“你回军舰吧,有事通话,我一直都在。”
“好的,有事你叫我。”
“应该没啥事了,你少少能休息六个小时。”
年近四十的老男人,不是铁人,心里还一直牵挂生病儿子,林耀辉可怜兮兮。醒来到现在,二十个小时有多,加上昨天,如果是昨天的话,铁人也会累。
叶特庆幸上一次睡觉,一觉睡个对时,眼下不是不困,还撑得住。
“啊啊……Help……Help!”
林耀辉还没走,一声声呼救盖过马达响。刚离开十几米的货柜船船桥边,一个血人跌跌撞撞出现在露台上,高八度呼救。叶特警惕地端步枪瞄过去,下一幕看的他目瞪口呆。
一根棒球棍打翻血人,跟着,拿棒球棍的人将血人掀出露台。二十多米高自由落体,砸在主甲板上的响动,再次盖过马达声。
“我吊踏马的死野崽!”林耀辉咒骂。
叶特受惊,不单因为暴行。他从瞄准镜里看清拿棒球棍的人是谁,十个“粉工”之一。过去八小时,乖顺的像小猫,任劳任怨,简直是劳模。尽管他奖励“粉工”纪念品,就没安好心。但他一点看不出,其中有这么暴虐的狠人。受惊之余,有点后怕。“粉工”既接触过枪支,又接触过弹药,有机可趁。刚才暴起发难的话,以他和林耀辉的疲劳程度,后果不堪设想。
“粉佬什么事都做得出,轮到卡尔操心了。啊哦……”林耀辉打着哈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