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人说他故意讨贼不力,借此拥兵自重吗?”
“都是些无能嫉妒之人的胡言罢了,陛下万不可听信谗言。”
“辽东战事如何?”
“禀陛下,卢植门生公孙瓒在石门大破张纯,但孤军深入,被丘力句所围困辽西管子城已有些时日。”
“本想奖赏与他,可惜还是资历尚浅,太年轻了!”
“是,公孙瓒过于自傲,本是大好局面却收不住手,贪心所败。”
“算了,无功无过,便不谈他了,这个赵瑾怎么样?”
“奴才认为其年轻气盛,有些武略,只怕走其公孙瓒的老路,陛下不宜大肆封赏。”
“倒也有理,不过有功便是有功,朕还是要赏他,等祭台之事筹备完毕,阅兵之时,朕便将有功之人一一封赏。”
“陛下圣明!”
蹇硕提起辽东战事还耍了个心眼,刘宏并非看不出,只是卢植这个硬骨头,当年让自己痛恨有加。
因为这一人,窜出来许多所谓的忠义之士,要废除他身边的宦官,阻止自己大兴殿宇。
总之要时刻束缚自己,要是将这些宦官都罢了,自己还不得郁闷死。
他走出大殿,看向池中白日蜷缩着的荷花,觉得有些扫兴,便派人唤几名爱妃,以及数十名样貌姣好的宫女陪自己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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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你说要静观其变,如今这个赵瑾已经回京诉职,且宫中传言要在阅兵之时赏赐有功之臣,此人该不该拉拢?”
“为时尚早,看陛下是何意思,如何赏赐,便能断其心思所向。”
“你别与我卖关子了,快说。”
“若是官升三阶,封侯爵,便是敌人。官升一阶,赏赐些财物,可以邀请其上门拜访,打量此人。要是原封不动,只得小恩小惠,就可以拉拢。”
“你想的倒是周全,可惜啊,我多次劝他兄长一同谋事,就是不从,一脸对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倒是挺会吃。”
“本初切莫以貌取人,如此左右逢源之人,未必是个小人物,也有可能忍而不发,怀有大才。”
“屁个大才,你可知赵融的族叔赵壹,延熹九年因抨击宦官、奸臣乱政,蒙蔽圣听而落罪入狱,他爱好辞赋,文采绝冠,著有多篇扫除朝廷积弊之书,如此刚正忠义之人才配称之为大才。”
“这能如何相提并论,且不论他已经罢官回乡,光靠一腔热血和口才是除不掉阉党,不如做些实事。”
“孟德,此话可不兴言!”
“我并非不喜这样的有才能的忠义之士,反而十分敬重,只是如今天下大乱,急需助力,需要手握实权或兵马之人相助才是重中之重。”
“算了不提这些,说起来赵壹,有件趣事你想听否?”
“哦?洗耳恭听。”
“记得年少时听闻,与我同姓的袁滂,也就是陈郡袁氏袁涣袁曜卿的父亲。”
“还与曜卿有关?他姑姑是蔡大人的母亲,我常常到蔡府拜访,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正是曜卿父亲,说起来真是贻笑大方。”
“你也学我卖关子了是吧?”
“哈哈,怎么孟德就许你一人卖关子。”
两人相视一笑。
一会儿,袁绍缓缓说道:“当时是袁滂刚任司徒,主管《后汉书》之撰写,将书中“濠”,“逢”二字搞混,他坐于堂上,下面有数百计吏拜伏在院中,只有赵壹一人作揖,袁滂便问他一个下郡的计吏对三公只行作揖礼,你可知他怎说?”
“本初!”
“好了,赵壹答道:当年郦食其见到汉王,也只是深深作了一个揖,我对三公行作揖礼,有什么大惊小怪?袁滂又问起诸多事务,他对答如流,便对此人观感有加。”
“倒是个奇人。”
“后来便因袁滂和河南尹羊陟一同举荐,一时名动京都,士大夫们都想望其丰采,各个州郡都争相致礼聘请他,他都未去,随后羊陟被牵连入党锢案而遭免官,便主动辞官,归于家中颐养天年。”
“可惜了,想必是人走茶凉,不想立于这朝堂尔虞我诈之中罢了。”
“是啊,说到此处,将其与那赵融比较一二,你便知我气从何来。”
“人与人不是如此比较的,到底听没听进我所说的。”
“别废话了,饮酒!”
说着两人将酒倒满于杯中,举杯共饮,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