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有些走了神,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当袁绍再唤了一声后。
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英侯派人告知我,道今夜是个时机,可以让我们趁此离开洛阳,再去地方起兵,联络各路诸侯,与其里应外合,倒是不管是内还是外,皆能稳住局势。”
“本初可曾想过,英侯让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袁绍有些不明所以,静等曹操解惑。
后者环视周遭,确定没有下人在旁,低声说道。
“本初莫觉得有些太巧了吗?从半月前赶到董贼前方救驾,恰好是关键之时,之后陛下便对其百般信任,宫中也传来,太后也与他的一些非言非语。”
袁绍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反问道:“孟德可发现证据,此事不可仅凭旁听见闻而臆断。”
“大将军身死之事,你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大将军难道不是死于蹇硕或那几位常侍之手?”
“你啊,就是想的太过简单,凡事不能只看其表面,而要看到本质,大将军死后,获利最大者,何人也?”
曹操的双眸在夜色之下,如天空雄鹰发现猎物的破绽一般,直视着袁绍。
“不可能!怎会?怎……,孟德可有凭证!”
夜色正浓,曹操也顾不得被旁人听见,因为明日他便要按赵瑾所说,出洛阳,回他的老家——陈留。
曹操有底气,赵瑾不会也不敢杀他,反而要用他,董卓并非其一人可敌,哪怕几位老臣相助,但终究比不上他们这些有势力背景的二代。
“哪怕他撇的再干净,也终究露出了马脚,大将军身死之时,所中弩矢十数发,本初应当是记得的。”
“那又如何,与英侯有何关联?”
“大将军身上的弩矢,并不是京中兵马所持,不管是工艺还是精细,甚至是在用料之上,绝非是洛阳兵马所用弩矢相仿,甚至是弩的构造,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
袁绍哑口无言,既然不是出自宦官之手,依曹操所言,赵瑾确是得利最大者,一时间,他脑中思绪混乱。
“我派人打探其麾下兵士,这几日便调查发现,大将军所中弩矢与其亲信装备的铁弩配之弩矢何其相似。”
“只凭这一点也并不能确证。”
“本初可是轻看我了,你可知为何他今夜有把握送我们出洛阳?”
见袁绍不说话,曹操继续说道。
“那蓝袍青年,身处那座名为归缘楼的茶楼,当那日皇宫事变之后,陛下下令对这些阉党抄家,我便发现赵忠之弟赵延,任职城门校尉,多次受到一支来自江州城且声称为谭家商队的队伍的贿赂,可其运送的可不是正儿八经的商品,其中弩箭甲胄样样俱全,最后,都运到了那座归缘楼中。”
到最后一句说完,曹操的话对他便如同晴天霹雳。
袁绍猛然站起来,吃惊地瞪大眼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曹操的猜测可不是空穴来风,前些日王允府中,郭嘉的到来,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想,经过几天的调查,最终还是让他发现了事情来龙去脉。
不同于袁绍的震惊,当他得知杀死何进的凶手是赵瑾时,反而异常的冷静,更是仰天大笑,笑的让人以为曹操疯了。
可旁人不知,对于赵瑾的布局和果断,他看到一名能真正以雷霆之手段,根治大汉之弊端之人,没有多么过人的勇武,近乎于妖的智谋。
只凭心性,哪怕他与袁绍有能力刺杀何进,可他们会做吗?
若是没有赵瑾,可能不知还有在何进身旁辅佐多久,才能除掉阉党,位列权势之巅的大将军,又是何等昏聩?
子煜,子煜,这把火,将烧往何处?
是会打磨成一块任人把玩的美玉?
还是能搅动这天下的熊熊烈火?
你到底想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