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变!究竟怎么回事?”张重疑声道。
“是的,张兄弟从皮岛过来,应知道有个李逢春的游击将军吧?”卫之屏试探着问道。
“李逢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原毛帅的家丁出身,后来投靠了沈世奎沈总兵,一路升至游击。但他一个游击将军,不至于亲自下场和咱们抢这几个人头功吧?”
“唉......”卫之屏叹了口气,“他是游击将军,不会和咱们争,但是他有个儿子呀!这也是我旁敲侧击,才从余先生那里套出来的情况。
昨日你们在码头登岸,风声就传到了李游击那里,这李游击当日找了监军标营的白登庸副总兵,白副镇晚间便向余先生提起此事。
余先生说,李游击那边也不白拿这些首级,愿意出二百五十两银子......”
“草他妈的二百五!”张重没想到首级还在自己手里,这功劳已经被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稍微平息一下怒火后,略微思考了一下,张重又问道:“只说白副镇愿意帮李逢春从中说合,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黄监军说了,若是说了,黄监军又是何态度?”
“这个倒不得而知,只是白副镇是标营的营官,黄监军多半是要卖这个人情的,不然余先生也不会在得知白副镇要帮李逢春说合,便主动放弃帮咱们向黄监军提这个事情。”卫之屏分析道。
“这么说黄监军有可能还不知道这些首级的事?”张重沉吟道。
此时,营门处响起一阵嘈杂声,七八个人簇拥着一个白脸少年,一个声音高喊着:“东江沈副镇差人过来巡营,请你们长官出来迎接!”
罗成贵往营门那边走了几步,张望了一下,说道:“大哥,来人是皮岛的李毓秀!”
“李毓秀?这又是何人?”张重脑中搜寻着本世的记忆,也没想起这号人物来。
“便是刚才你们说的游击将军李逢春的儿子,这小子平日里不学无术,算是个纨绔子弟。因俺之前做水手时,这小子经常和那些将官子弟坐俺们的船往返朝鲜铁山郡,因此认得。”
“这小子怕不是来抢人头的!”张重心中暗骂。
此时朱化龙从石屋中出来,张重和卫之屏迎了上去,张重伸出右手要去搀扶。
朱化龙摆了摆手,说道:“无妨,酒劲过了,现下已经好多了。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他们也欺人太甚!好在首级还在咱们手里,张兄弟,你领着罗兄弟和曹兄弟拿着首级从营后先走,我过去拖延一番,只要没拿到首级,他们抢功之举也是枉然!”
张重应了一声,和曹金、罗成贵两人到石屋提了首级,朱化龙让先前那个队长领着三人往石屋后面走去。
营门那边的来人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两个身着棉甲的士兵凶狠地推开围观的人群,那白脸少年当先几步便往朱化龙这边走来。
朱化龙挥挥手,呵斥一声,手下二三十个士兵已经围了上去,立马就将李毓秀这七八人团团围住。
“草泥马的朱化龙,你想造反吗?我们是奉了沈副镇的军令过来巡视军营的!”李毓秀对着这边叫骂道。
朱化龙走了过去,手下士兵让开一个道,让他走到李毓秀的面前。
“既然是奉了军令,那当知营中规矩,擅闯军营者,可是死罪。”朱化龙不紧不慢的说道,饶是有病在身,他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李毓秀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从腰间摸出一块兵牌,扔到朱化龙脚下,“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莫说你一个小小的把总,就是游击参将,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