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一幕,坐在剑匣上正等待佩玉书生消息的侍从小司猛然跳了起来,惊得双目圆睁,盯着巷中变化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到古井似乎在吞噬有生力量,意识到井下必有诡异的小司一脚踢起剑匣,身形临空而起,跳到一处高墙之上,将剑匣立在身前,出剑右手按在直立的匣口上。
“汪!汪!汪!”
一直很安分的大黄突然坐立不安,连续的狂吠引起了许多人的警觉,也就在这时许天向后也退了几丈,不过神色未显慌张。
与以往的吠叫不同,大黄这一次的狂吠充满了对危险的恐惧与紧张,狂吠过后他直接蹿到狗爷脚下,围着狗爷不停地摇动尾巴。
狗爷面色依然无惧,他的眼神没有落在情绪激动的大黄身上,而是将目光落在那柄断剑之上,眼神幽远复杂,有着漠北夕阳写不尽的彷徨。
许天看向正在繁花盛绽的古树,娴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一双城府极深的眸子还透着狡黠。
那是一抹与年纪不相符的狡黠。
许天抬头望向凤鸣山,嘴里说着让狗爷乍听有些头蒙的话:“大周气运起于凤鸣山,会不会也终于凤鸣山?”
狗爷没弄明白这位守护了三年的少年究竟想表达什么?
许天本是渭国诸侯嫡孙,与他那自挂东南枝的父亲太子丹一样,有着令人仰望的高贵出身。
可惜泾渭两国交战,渭国不幸成了割地赔款的战败国,让本该顺理成章继承渭国未来基业的太子丹,从诸侯嫡子沦为交换两国和平的人质和筹码,连同他尚未深谙世事的儿子许天一同被遣往泾国为质。
漠城为质这三年,许天相继经历了丧母与丧父之痛,狗爷原以为少年会自暴自弃,亦或受不了接连打击和身份的落差变化,随父母共赴黄泉一了百了,谁曾想这少年性格刚毅,硬是忍辱负重挺了过来。
也就在太子丹死后,许天变得沉默寡言,偶尔与狗爷攀谈几句,也少了他这个年纪本不该缺失的活泼。
狗爷终究还是没能猜透许天话中隐晦深意,于是他抬头看向凤鸣山,发现城外西山被层层黑云笼罩,凤鸣山上成千上万的乌鹊正在黑云下集结,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正以洪流之势向杏花巷的上空席卷。
黑云压城,城欲摧!
黑袍人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得意浅笑:“人族气运由今开始将被拆散,泥菩萨或将法相重现,如能吞噬一枚精金两刃刀,就是儒、释、道三家天人齐出,也无法将其断脚封禁在凤鸣山!”
娇俏的妖族少女少看向黑袍人,眼中满是困惑,当她全神贯注望向距离漠城百里远的凤鸣山时,发现天空之上正向这里涌来的黑云,好似一只硕大的蛤蟆悬挂在天际。
联想到黑袍人口中提到的泥菩萨,她这才想起传闻中那位通天晓地,无所不知的泥菩萨其真身法相是一只蟾蜍。
“如此说来,通晓天机的泥菩萨还是我们妖族的强者!”
看到眼前种种出人意料的惊天变化,少女又惊又喜。
“泥菩萨来自我们戈牠穆部族,修的释教不死不灭,若非人族当年在使诈,他早在七百多年前就该重塑金身,而今法相重现,人族气运从今天开始将由盛转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