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乐观地叉个腰,指着洞口说:“你看这边的洞,有一些光亮,这里头肯定是有一个透光的地方,光线折来折去,折射到这边来了,我猜应该有一个地方能通到外面。”
明月欣慰地点了点头:“南哥,进步了,说话变得像个读书人了。”
阿南用手轻轻在明月头上打了一记,笑骂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读书才能懂的吗?”
三人又去矿队拿了些食物吃,边吃边去看洞壁上的雕刻画。
明月看这上头的雕刻,画得挺具象的,有人物,有物件,可惜有几处不太清楚了,有一些古老文字,不多,也看不懂,心里纳闷,久久不出声,就只是看。
壁上大概画了一群人,手里捧着东西,好像是祭祀用的什么,中间有一只凤凰,从画的开头,一直往里飞,飞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画就结束了。
明月看不懂画,心里着急,看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自己是受了大量中西方的知识教育,要是比想象力,可能还不如阿南和花姑来得好,就让他们用自己的理解,试着把壁洞上的故事说出来。
花姑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阿南小时候爱看拉洋片,最喜欢的就是讲故事,对这图画饶有兴趣,提着灯,一本正经地开始说:“好,我们从头来看。这个地方,一共有三户人家,一、二、三,三户。”阿南边说边指画上的图形,十分认真。
“老大呢,带着老二老三全家,一起去找金凤凰,家里带了点心瓜果,拿来拜神仙。老大呢,找到了一块仙人的石碑,从这里开始,就进入了仙人的地盘,金凤凰来带路了。金凤凰飞啊飞啊,飞到一个有大树和湖泊的地方,你们看,这个就是黄金造的天门,然后全家都跟着金凤凰上天,做神仙去了。这个跟凤阳帮老妖女说的事情,大致是吻合的。”
明月开心地笑了出来,对着阿南说:“还得是你,被你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情。”花姑在旁就一直点头,默不作声。
阿南突然脸色一变,想起了什么,严肃地对着明月说:“明月,按照老妖女的说法,她们要拿引仙石才能找到金凤凰,如果这里的大石头,不是石碑,而是引仙石,是不是就和老妖女说的一样了。”
明月凑上洞壁去仔细看,看不清楚,画得也不像,就是块大石头,大概十三四岁孩童那么高,想了一想,说道:“老妖婆说过,她曾经把引仙石,敲掉了好几块,给了日本人,有可能引仙石原本就很大。”
话都没说完,阿南从腰间的子弹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正是明月交给他保管,常旅长坟里的那块引仙石。
阿南问明月要黄水晶镜片,明月摇了摇头说是没带,没法子,他只得硬着头皮拿出盒子,伸出去老远,再用左手手指轻轻掰开了盒子的盖,里面幽幽的紫光照射出来。
阿南也不知道拿这石头去照什么,只好去照洞壁上的画。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画,被紫光一照亮,变得清晰起来,再定睛看,原本的雕刻是死的,而这时,画上的人和东西好像活了过来,开始有了动作,阿南想起了看过的皮影戏,跟当下眼前的场景一模一样。
明月和花姑也是惊呆了说不出话,就用眼睛直直看着这些会动的画,周围矿队的人看里头有东西在动,渐渐都围了上来。
阿南看到画开头的那三户人家,先是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老大一家子人里,有个戴金冠的老者,应该是领袖,开始向所有人说话,那些人听完老者说话,就开始拿上棍子和箩筐,往洞壁画的里面走。
老者把所有人带到了石碑的位置,这回石头不再是灰白色的雕刻,而是紫色的发着亮光的石头,阿南没有猜错,这个大石碑或者说大石头,就是引仙石。
突然间,画中的引仙石里,悠悠飞出了金凤凰,阿南和矿队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洞里金光大作。洞壁上的大金凤,越变越大,栩栩如生地从画里飞至空中,扑腾着翅膀,大伙儿都感觉到凤凰翅膀扇出的凉风,金凤像鸟儿一样,抖了抖头上的羽毛,看了一眼众人,扭头慢慢往洞里飞去。
所有人魂不守舍,就这样跟着金凤往前走,花姑个子矮,被后面的人挤上来,又被人挡住了前路,恼怒间想推搡身边的人。突然脚上被人踩了一记,痛得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受了引仙石的影响,傻傻朝着空荡荡的洞里走。
她拿手掌挡住眼睛,不敢去看紫光,怕又被勾了魂魄,只好跟在人群最后头走。洞里弯弯绕绕,走了大概两三百米路,眼前光线亮了很多。
花姑低头跟着人走,透过前面人的脚,清晰看到,前方的路面有一些不对劲,地面上有一条很大的缝隙,心里很怀疑是陷阱一类的东西。
再走了几步,这缝隙已经到了眼前,就在自己脚下,缝隙突然间抖动了几下,有一些尘土吐了出来。
“不好,真是陷阱。”花姑心中一紧,起身一跃,踩着矿工们的肩膀,冲向最前头,要去救阿南和明月。
“咔咔”几声巨响,只见地上的岩石翻下去,空出了一个黑洞,众人脚下一空,一个不剩,全部掉落到了黑洞里。
花姑正在半空,见自己脚下的人中了陷阱,全部掉了下去,一瞬之间解下腰间绳镖,在手里甩了几下,勾住了明月的书包,自己转身在洞壁上用力踢了一脚,借着力道,跳到了陷阱前头的地上,双脚扒住地面,吃上劲道用力一拉,把明月腾空拉了出来,啪一声重重摔在了她的身边,后面陷阱的岩石地板又合上了。
明月惊魂未定,花姑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醒过来。当明白过来大家都中了陷阱,他站起身,在地上摸索,看见花姑脚后面,有一块颜色不一样的石砖,结结巴巴对花姑说:“花姐,后面!”
花姑一听,朝着身下看了一圈,找到了石砖,用力一踩,岩石地板又动了起来,忽然翻转,明月连忙拿下腰间的电棍,在花姑踩住的石砖里,找个了缝隙插上,石砖被固定住,岩石地板也就不再翻回。
阿南和矿队的人一起摔下去,也不知道有多高,眼前一黑,仰天重重摔了一记,头被下面的什么东西一磕,顿时清醒过来,只见上头的亮光没了,身边黑乎乎一片,只有几盏灯亮着。
他摸了摸后脑勺,借着灯光看,红红的都是血,又用手指扣了扣脑壳,没破,是别人的血,爬起身来看,见自己正踩着另外一名矿工。
他连忙跳下来,去摇那边矿工,摸了鼻息,已经死了。阿南拿过灯一照,这名死掉的矿工,胸膛被一根木头尖刺穿过,自己躺的地方,离那尖刺,仅差了几公分的距离,暗叫一声命大。
阿南看清了周围,是一个巨大的土坑,他拿着灯,大声喊:“明月、花姑,金老板,你们在哪?”
忽然前方黑暗里,有人呻吟了一声,扯着嗓门喊:“我在这里,阿南兄弟!救我!”
阿南拿灯找过去,果然是金老板,他摸着金老虎的身子,竟是毫发无伤,只是从高处摔下来,身上痛得要命,也不知道有没有摔断骨头。
阿南突然听到几声响动,头上黑暗里,又冒出亮光来,上头有人叫:“南哥。”
一听,是明月和花姑的声音,阿南就大喊问:“上头还有几个人?”
明月的声音传来:“就我和花姐!”花姑也急着说:“南哥,把矿工身上的绳子扔上来,你们爬上来!”
阿南一听,喊了声“好”,就提灯去找绳子,有个工人还活着,身上带着绳子,赶忙喊阿南:“乌鸦大哥,我身上有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