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玙,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啊。”
说完这句话,梁书媞看着程清玙好像没太多的触动,只是把减张贴贴好后,低头收拾药盒这些。
其实程清玙心里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该让女生先提出来,等下应该是他问她,要不要和他谈恋爱。
梁书媞以为他心有顾虑,善解人意道:
“反正你就再待一个月的时间了,干脆和我谈个恋爱,等你走了回香港,我们就分手,我不耽误你。”
男人的面部表情难免僵硬,抬头看着梁书媞一脸正直的表情问:
“你认真的?”
女主角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不忘解释,
“反正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们应该给彼此个正当身份吧,就算这个恋爱谈的时间不长,也得互相尊重。”
“还有,你放心,我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时间一到,你回你的香港,我们好聚好散,和平分手。”
程清玙如果这会儿能咳一下,他觉得自己是能咳出来一口血。
他现在是看出来了,就跟当初在西藏一样,梁书媞真的是做事不给自己留遗憾。
是一种,不管他人死活的做事风格。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开始谈恋爱,等到我回到香港,我们就分手。”
“嗯,是这个意思。”
程清玙淡淡一笑,梁书媞还以为他同意了,紧接着她眼睁睁看着某人道:
“那这个恋爱,我不谈。”
梁书媞幸好不耳背,所以原本自己脸上的微笑,很快消失殆尽。
“你这是拒绝我了?”
程清玙手一只手覆在了梁书媞的手背上,握住她的指尖,
“我不想谈短期的恋爱,要谈就要谈长期的,如果决定在一起,就算我回香港,我们也不分手。”
虽然这样一解释,梁书媞完全受挫的心,能弥补一点,但也没有弥补太多,她有她的底线,
“你是想说,你从西安走了之后,我们继续维持异地恋?”
程清玙觉着梁书媞的话不全对,但大方向没问题,
“对,是这样。”
梁书媞把自己的手从程清玙的手心抽出来,似笑非笑回复他,
“那这个恋爱,我也不谈了。”
异地恋的指向结果,要么分手,要么选择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显而易见,她不会离开西安,程清玙终究也要回到他的城市。
成年人,最会权衡利弊。
明知道导向的结果,还非得耗费时间维持,那纯纯是浪费。
浪费感情,浪费时间。
还不如浅尝辄止,说散就散,才是上上签。
*
爬山过后的全身劳累,在泡过温泉后,人也困乏到了极点。
才十点,他们就已经关掉了房间的灯。
彼此躺在各自的床上,不说一语。
程清玙到底睡没睡,不清楚,反正梁书媞已经是实打实的睡着了。
焦虑会导致失眠,但产生失眠的原因大概率还是不够累,日行三万步,搬上一天砖,可能睡的比谁都香。
早上6点的闹钟响时,梁书媞还乏的很,爬山后遗症,全身酸痛到不想动弹。
前一秒还想着程清玙今天要回西安上班,昨天来酒店之前,她就自告奋勇答应他早上可以起来早一点,一起回西安。
下一秒,想起昨晚无疾而终的、失败的、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恋爱邀请,又觉着,他自己回去算了,她何必早起。
梁书媞眼睛紧闭,脑子里还在做选择。
听见了旁边床位很轻的动静,程清玙似乎起来了,但他没有开灯。
梁书媞脑子一松散,又睡着了。
再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房间的大灯没有开,只有卫生间的灯亮着。
她听见程清玙洗漱的声音。
她想了想,那再睡五分钟,等程清玙从卫生间出来了,应该会喊她,那她就起床收拾。
五分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赋予了很长时间,比如一闭眼一睁,三个小时过去了。
梁书媞醒来时,房间里还是暗着,但就算酒店的窗帘再遮光,还是有露了点光的缝隙。
她打开手机一看,时间直指九点,她吓了一跳,赤脚跑下床去拉窗帘。
光一下泄进来,窗外的太白山上出重霄,整个屋子,只有梁书媞一人。
程清玙的床上,被子铺的整齐。
扑面而来的失落和空虚,全部压进了她的心口,继而转成持续不断的心慌。
梁书媞单手把头发往后拨了拨,坐在床边,试着逐渐冷静,接受现状。
最后躺到在床,慢慢蛄蛹回睡觉的位置上思考。
请求短期交往被拒和被独自撇下,这两件事,在打击人方面,可真是难分伯仲。
她头往左偏了一下,看到了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放了张纸签,她印象昨晚睡之前好像还没有。
只能又坐了起来,伸手去看纸签上的内容。
“书媞,昨天爬山太累,不想折腾你早起,我先回西安上班了。也已经联系好了酒店的管家,找了专车送你回西安,你不用担心。”
“还有,我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长期在一起。昨晚上说的我们长期交往的事情,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程清玙。”
梁书媞在读完这一段文字后,又读了一遍。
要说有什么读后感,如果说完全生气,那显得自己有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如果说不生气,那自己脸上明明白白刻了大冤种三个字。
她起床收拾,刷牙的时候在想,程清玙这人到底是不是,不想跟她交往,故意编了这么个好听的理由哄骗她,还是脑子有什么大病,这么轴。
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她,不会就先爽快答应交往,等以后再说以后的话,现在用得着这么因噎废食,讲原则?
很想给他点一首,《算什么男人》。
这种憋屈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梁书媞回到西安。
手机里除过8点钟的时候,程清玙发过一条他今天要做一天的手术,让她回西安了给他发条信息,再没额外的交待。
梁书媞没有故意置之不理,给他回了她到西安的消息。
只是她再也不会主动去联系他什么了,她把感情当做生活的调味品,能做的她都做了。
既然事情已经挑明,还不明确两人的关系,想要再如原先一样,继续保持暧昧。
梁书媞作为女生,还没有轻贱到那个地步。
两天的假期,一晃而过。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研究院集中时间和精力整理匠王村汉墓的发掘报告,好早日把考古成果公众于世,搞不好还能争取入围或者评个省内什么几大考古发现。
梁书媞也能安心下来,过一段朝九晚五的文员日子,不用担心在即将到来的寒冬腊月里,受和去年冬天一样的罪了。
十二月,天气渐寒,也到了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期。
程清玙作为副主任医生,几乎和年轻的住院医师一个待遇,成天待在医院。
抽下空来半夜回趟家,也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一大早就要回医院了。
乐姐一个从来没有抱怨过程清玙工作的人,都忍不住道:
“阿玙,再这样下去,你年纪轻轻的,自己身体还要不要,赶紧从西安这里忙完,回香港也把玛丽医院的工作一辞,就待在越禾医院工作算了。”
“看看你哥哥姐姐,就算再忙,也不至于连饭饭吃不好,觉觉睡不好。”
类似的话,不从乐姐嘴里出,也从程家其他人嘴里出了无数回,程清玙跟以前一样,不辩驳,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