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乏不堪的车队终于等到了休整喘息的号令,一路躲在士兵盾牌后的培歌走出队伍,舒展着白胖低矮的身体,叉着腰远望着巨石城方向,好像在巡视自己的私有财产。
旁边士兵轻蔑挖苦道,“歌大人,照你这样优异的军功积累,晋升爵位会很快,不久就要封侯拜相了!”
培歌迅速地转过身,提了提裤子愤慨道,“不要因为皇族的大度,而随意去冒犯,或许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不远处另外一个士兵哈哈讥笑道,“就像把你智齿打下来的那两个狼人付出的代价吗?”
焦躁的培歌急忙转身,手舞足蹈地应对道,“对,我的护卫把他们塞进了下水道,冲进了淤泥沟里,我才不管他们家里人怎么想!”
周围士兵都互相使着眼色,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尴尬的培歌急忙往远处走去,想远离这些奚落自己的人,却惹得更多士兵哈哈大笑,于是有些气急败坏地回身吼道,“一群蠢货,你们在笑什么?我是皇后的外甥,我有三个庄园,我的金子比你们吃过的面包......都多,很多,一群蠢货、蠢货!”
突然背后一名高大的士兵站起身,不耐烦地拍着培歌肩膀道,“你在炫耀靠劫掠奴隶和走私盐赚来的脏钱?还是你雇佣的那些流氓多厉害?”话音未落狠狠一拳砸在培歌脸上。
踉踉跄跄的培歌往后退着,眨眨眼睛、摇摇头,刚要说话,又被一个士兵抓住肩膀,一拳打在眉心,晕晕乎乎地扑通倒地,看着和燕麦一样闪着金星的天空,摸摸再次流血的鼻孔,培歌躺了好一会儿,回光返照般挣扎站起身,晃晃悠悠吼道,“去你妈的米勒近侍卫军团,都他妈滚,你们小瞧我?都觉得我肮脏?还羞辱我?看看你们身后那些雇随...”培歌激动地随手拉住个衣衫褴褛的军团后侍,拍打着他背后哗啦作响的鹿皮包,大声喊道,“都看看,要不是我干‘脏活’,你们他妈哪来的这些奴隶给你们背装甲食物,你们是要穿上那些铁皮,从巨石城走到沼泽地吗?还他妈有力气‘呼哈、呼哈’吓唬沼泽人,都记住,这力气是我给你们的,一群他妈伪君子,要不是是我们瓦莱家的咸干场,你们家里的破船都得烂在港口,是我们家养活了你们这些蛀虫...”竭斯底里的培歌意犹未尽,努力想着话语,又要手舞足蹈,却感觉脖子生疼,急忙回头,却发现米勒正捏着自己的脖颈。
这个皇家卫队长边用用力捏着培歌脖颈,边调侃道,“爵士不要动气,挨揍是我们侍卫团入门级的体验,你很投入,也很感人!”军团士兵化解尴尬地开始哈哈大笑,用力挣开米勒大手的培歌快速左右环视,发懵地向米勒嘟囔道,“你...你居然一点旧情不念.....”但看到米勒嘲弄的脸,只好悻悻地躲回了队伍。
而在略微修正后,这支长长的车队再次开拔,等日头在垂在西边,巍峨的的巨石城已经近在眼前,城外货站的几十座大型帆布木棚立在灰黄色的空旷集市周围,几个货站看守手插口袋聚在一起闲聊,并张望着渐渐驶来的赋税车队,而路边圆木哨塔塔尖一面大旗随着微风飘荡,上面绣着只被圈麦穗托捧头戴皇冠的金色飞狮,好像在迎风怒吼,几个警惕的哨兵前前后后检查赋税车队后,哨塔上的士兵才放下手里的弓箭,举着黄色的旗子,朝巨石城方向晃晃。
车队缓慢前行,终于停在巨石城下,尽管已经日落西山,但干燥的热风让所有沼泽人浑身不自在,赫斯却神游般走出车队,真切地看着这座背靠契卑洛山,几乎与它融为一体的巨石城,而那巨大石块砌成的城墙更是光滑不留一点缝隙,并没有边际地向两边延伸开来直到环抱没入山体,笔直耸立的城墙,似乎比塔布提沼泽边的悬崖还高,一些斑斑点点的苔藓,枯萎发黑又夹杂着些绿色,让这座巨大的石城看起来阴森可怖、坚不可摧。
城门外的士兵看到车队,木偶般举起铜号吹起呜呜呜的号声,箍着铁条、涂了黑色树漆的巨大雪松直落门开始“咯吱吱、咯吱吱”地缓缓拉起,隐约能听到墙内复城里人们“嗨、嗨、嗨”费力盘铰链的呐喊,车子缓缓驶入百尺长的城门通道,墙壁上点着松脂火把,两排铁甲兵手握长矛,盯着这些古铜肤色几乎赤裸的沼泽人苦力。
鱼贯而入的车队刚进入巨石城,骑着马的米勒回身抬手,让所有沼泽人苦力站在原地,并盯着赫斯几人道,“舟车劳顿,你们今晚就在城门甬道待命!”
随即铁甲兵们举着长矛将沼泽人们赶回到那长长的甬道,内城铁格栅栏门随之沉沉落在地上,将这群沼泽人苦力困在幽暗甬道中。
望着跟随车队离开的铁甲兵,又看看栅栏外围观的巨石城居民,库尔楚脸色紧绷道,“他们想把咱们杀死在这里。”
赫斯疲惫地靠在湿漉漉的墙壁上道,“不会,最起码得等明天咱们干完苦力活儿,他们才会动手。”
天色越来越暗,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黑洞洞的城门甬道中一双双白色眼珠惊恐地四下张望,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格外安静。
《众神法典》:任何都会有残留,残留必有延伸,不可一已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