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心头一寒,杀意顿起。
他盯着痦子男人,如同在看一具死尸。
“陈叔,你怎么说话呢,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还来我们家里。
怎么,是见我们兄妹俩没有父母,好欺负是吗。
当初我哥哥感染风寒之后,我到你家去借粮,你可是大门紧闭,连让我进去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怎么,现在听到什么风声了,又过来这里乞讨?”
陈远惊讶地回头看去,妹妹陈玉这时脸色发红,眼角隐隐有泪痕浮现。
原本贫穷时积攒的不满和怨气都朝着痦子男发作。
痦子男面露难堪,却又直接愠怒起来。
“谁说的,我那天说了让我老婆开门的,是她自己不愿意开门,关我什么事情。
你要找人发火,去找她啊,骂我是怎么一回事。”
陈远盯着痦子男陈广立,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陈广立看着一米七高的陈远缓缓朝着自己走来,就像是看到镇上老虎院子里面的老虎一样,脚下发颤,颤颤巍巍地朝着后方退去。
“我告诉你啊,是渔栏的管事王端要我过来的。
那可是渔栏的管事啊,是一个大人物,攀附上了之后,有你的好生活过的。
快点想清楚,把陈玉送到他那里去,说不得你就能进入渔栏里面,管着那群打渔的家伙,每天坐在那里就有银子到手。”
陈广立身子不断往后退去,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站在陈远身旁,怯生生的陈玉,就好像是在看着一堆移动的银子。
“你们兄妹俩啊,就是太年轻,还没有受过这青山镇上的毒打。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渔栏的管事攀附上关系,想要把女儿卖给那些管事,吃喝不愁。
你俩还不愿意,真是不知好歹啊。”
“滚。”陈远血气渐生,如今胆气横生,他直接一脚踹在陈广立腰上,将其踹倒。
“老而不死的老登子,怎么敢在这里狺狺狂吠的,给我滚远点。
再敢来我家,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陈远垂目,冷漠凝视着地上的痦子男,就像是在看一堆烂肉。
陈广立双手、双腿不断往后摩挲着,身子发抖。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往常唯唯诺诺,无比怯弱的两兄妹,今天怎么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真是不知好歹,等他从渔栏管事那里借来人手,直接动手。
这混乱的世道,谁会在乎两个消失的孤儿。
“嘿嘿嘿,这件事情做成了,可是能赚五十两银子呢,足够我给天神供奉五次了。”
陈广立嘿嘿笑着,从地上抓紧起身,朝着渔栏管事王端所在的方向跑去,面露兴奋。
陈远从家中喊来妹妹陈玉,在一个客栈里面点了两个肉菜,一个素菜,花了三百文。
父母离去之后,两人基本没有在外面店里吃过饭了。
况且,那些调味品,在这个时代就是奢侈品,自己做的话,还得买一堆东西,花费更多。
能在店里面吃饭,也算是一阵享受。
陈玉乖乖听着哥哥的话,等待菜上桌,她和陈远默默吃着菜,享受着这久违的美味和幸福。
陈远边吃边思索。
渔栏这种组织,本质上就是一个平台,打渔、卖鱼,诸番事宜,都可以在上面完成。
对打渔人来说,是剥削组织,渔船、渔网、售卖鱼儿,都需要交给渔栏分成。
对买鱼的人来说,则是省却了挑拣鱼的麻烦,一般能买到较好质量的鱼获。
一个渔栏的管事,少说负责着几百个打渔人的渔具租赁还有鱼获贩卖,手上的油水不算少。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一个毫无身份的孤儿,属于最容易被拿捏的身份。
下午。
不,吃完这顿饭,就马上去拜师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