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跟自己师兄那样,傻乎乎地信了这小子那天夜里的说辞。
任何完善的功法那都是开创者成千上万次的试错积累出来的,除非胡往之是什么天生的武学奇才,被寻建若那书呆子一点就通。
而第三个落座的便是早早下了课的万千,一坐下便反驳道:“师姐,您就是单纯想看热闹吧?”
沈怜心下巴一歪,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小胖子!挺能猜嘛,要不也猜猜我以后打算什么揭你老底!”
“别别别,师姐你消消气。”
万千小胖脸一垮,老老实实缩起了脑袋坐着。
......
待到擂台四周座无虚席,负责主持的季轩起身跃上擂台,引起台下女弟子们的一阵欢呼。
“咳咳,规则很简单,擂台赛,一对一,主动告负或者需我出手制止方为负,兵器自选,无需留手但不得恶意伤人。违规者逐出凌云阁!”
话说到最后一句时,季轩特意运气提高了声量示警。
新弟子中像颜轻雪这样背景的人不多,但江湖门派之间的恩怨难免会让弟子针锋相对。
就连自己的同辈中以往也有不少这样的情况,所以事先提醒很有必要。
此时看着场下小年轻们一个个兴趣缺缺,当值的宫旌坐在围墙上也难得泛起了倦意,转头对着正准备看热闹的白笙抱怨。
“师叔,要不再添彩头,这些小辈对自己本事也是门清,上场估计也就是走个过场,现在的江湖人一个个都是无利不起早,教出来的后辈也都是一个德行。”
显然,白笙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立刻运起气劲扩音传声,给这次摸底的擂台加了加码。
“今日夺魁者,来年重绘凌云榜,我让「丹青先生」给他加个位子!”
此话一出,别说是新生,就连在场观战的老弟子也都躁动了起来。
凌云榜虽无明确的规定和上榜途径,也并非以单纯的实力作为排行,但上榜之人无一例外,皆是江湖中受人敬仰的豪杰。
早年间还有不少质疑之声,但随着江湖中一次次的挑战,也是一次次印证其排名的分量。
若是能上榜,日后出了凌云阁,明面上的名声带来的好处有时候可是比起武学秘籍而言更为直接。
然而「丹青先生」隐于尘世,从未以真面目示人,然世人皆知其出身凌云阁,与「安澜先生」乃是至交。
而凌云榜皆由凌云阁代为公开,眼下的这番许诺自然并非虚言。
而一旁的宫旌只得苦笑:“您可真敢说!这就打个擂台也能上凌云榜?”
“无妨,提个名而已,在榜上写清楚入榜原因充其量也就是作为鼓励而已。入了榜,以后出去得了好处,才知道做实事的好处,不是成天闭门练功。这些年阁里出去的庸才还少吗?倒是李师兄的「正观太学」里出了几个能瞧得上眼的俊才。”
宫旌调侃道:“那只能说师伯的水平比您高,虽说不精武道,但要论教书育人您可差远了。”
白笙也无奈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个,小宫旌,你觉得这次的头名会是谁?”
宫旌听着这个称呼,想到白笙这位师叔也就比他大不到一轮的年纪,心中不禁一阵恶寒。
“不清楚,估计不会是我手底下的那几个小子。拳掌本是习武根基,入阁三年,锻体可至「铁骨」大成者寥寥无几。眼下兵器实战短板实在过多。这么多年「艮门」之中有本事入秘阁的,也就我和季轩。至少这届弟子里我还没看出有什么天资出众的人。”
“天资归天资,实战的考量不止这一点。”
宫旌继续说着自己的见解:“「乾门」的云笑,真武教出身,底子不错。虽然龙虎山那帮道士总是神神叨叨,但三阳真人的绝世之才可谓夺天造化。他创出的门派,里子的本事估计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云笑入阁前在门中同辈里已是魁首,到了阁中这一届中的实力能与他比肩之人超不过三指之数。”
对于三阳真人,白笙领教过他的本事,心中自是敬仰,毕竟是和自己父亲齐名的前辈。
但其教中的一众弟子,他却不置可否。
“所谓实力不是什么论资排辈,讲名声大不大。云笑本事如何得试过才知道,若真无瑕疵,你觉得三阳真人有必要把他送我这儿来?入凌云阁本是出世之举,他来的反而更像是入世。前些日子早课时,在得知了颜轻雪的身份后是他和北魁一起挑事。此等行事风格着实不像是三阳真人教出来的。”
“这就不好说了,实战最讲究的就是心态。”
宫旌也带了几届弟子,门内切磋也是见得多。
常人遇上实战,自身本事能施展个八分有余已是颇为难得,但一想到季轩这种,任何招式一点就通,交锋之间极为专注的“武痴”,真要动起手,莫说十成本事,就是再加个两成都未必能打住。
“师叔,您觉得会是谁?”
白笙答道:“说不准,要是知道我也不用坐在这里看了。”
宫旌可太了解自己这位师叔了,他要是不感兴趣就是拿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来这一趟。
“那总会有你看好的人吧?不然也不用坐在这里看,等怜心的汇报不就完了。”
“哝,那个坐在怜心旁边的那小子。这些天下来,如风对他的评价不错,说是前些天「离门」第一门课同届里就他一人算是勉强合格的。”
宫旌挠了挠头:“「离门」吗?宁前辈虽实力强劲,但为人师的水平嘛,只能说和您半斤八两。这些年「离门」出来的就没几个正常人。早些年我还在阁内修习那会儿,沈师伯手下那可真是人才辈出。可惜,如今斯人已去。”
“都是为己愿而死之人,没什么可惜的,后来者自当铭记心中而后效。且看看今年这届弟子中领头的会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