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柳伊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随机应变,看着地上躺好的柴冲,她故技重施,捡起那根木头戳了戳,这次没有感觉柴冲的身体变硬。
可是却有一股炙热的高温从他身体里扩散。
卢柳伊只是稍微靠近一会儿,便满头大汗,好像在大夏天面对着一个火炉。
这让她再次猜想,老师傅这下不会真把自己作死了吧?
这么惊人的温度,放一只青蛙在他身体上都能烤熟,凭他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身体,怎么可能扛得住。
只是她不知道,柴冲的身体再次发生着急剧变化,生机看似减退,同时在孕育一股新的气息。
卢柳伊看着柴冲越来越热,隐隐泛着红光的样子,决心还是做点什么,至少可以帮他降降温。
她跑到外面院子,四处寻找,在附近一间以前放置尸体的房间发现一把大扇子,用棕榈叶制成,上面满是灰尘,还有几个破洞,好在勉强还能使用。
卢柳伊喜悦跑回柴冲身边,用力挥舞棕榈叶扇子,呼呼呼,阵阵气流涌向柴冲,将他身上的热气吹向对面,对面的空气逐渐变得出现熔融感。
扇着扇着,卢柳伊逐渐体力不支,扔掉扇子,两瓣屁股坐在地上,下面的泥土也带着些许温热。
而且,也看不出柴冲身上的热量升腾有丝毫缓解的迹象。
“不行啊,这样根本不起作用。”
卢柳伊觉得必须想别的办法抢救柴冲,毕竟自己可是答应了要随机应变。
她苦恼找不到有效办法,抓耳挠腮,束好的头发散落些许,更加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了。
“对了,之前在院子里闲逛,我隐约间好像扫到有一口废弃的水井,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水!”
卢柳伊眼前一亮,兴奋地站起身,往门口跑去。
她在院子里左右扫视,本来还担心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结果还真在对面角落处看到一口井,不过井口覆盖着一些杂物,一不留神就会看不到井口。
她迈着小碎步,啪嗒啪嗒,走到水井前,伸出一双纤细微黑,已经有些脏兮兮的手,一一将覆盖井口的杂物掀开,都是一些木板、树枝、破烂衣服之类的无用之物。
稀里哗啦声过后,井口重见天日,铺在井口周围的厚实木桩腐烂大半,还残留着一些磨损痕迹,探头往里面看,能发现整口水井都是由石块累积而成,只是靠近井口的石缝里已经生长出许多绿幽幽的杂草,陡增不少荒凉之感。
难能可贵的是,透过绿幽幽的杂草能看到下面还有水,波光潋滟,寒气袭人。
卢柳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井里的水波,微黑的面皮透出喜色,转身去往附近寻找打水的工具。
这时候,卢柳伊发现旁边有一间房就是以前义庄的厨房,灶台砧板,锅碗瓢盆等应有尽有,只是同样覆盖厚厚灰尘。
她目光流转,快速在一口盛水大缸边找到一个半大木桶,上面系着厚实的麻绳,用手拉扯,发现依旧结实可用。
兴奋的卢柳伊拎着半大水桶欢呼雀跃地来到外面水井前,扑通一声将木桶丢进去,手里的麻绳一阵摇摆,感觉水桶下沉后快速拉起,不多时满满一桶清水被提了上来。
她拎着水桶,摇摇晃晃跑向柴冲所在的房间,路上哗啦哗啦洒落大片清水,快速被干燥的地面吸收。
这时的柴冲依旧安静躺着,只是身上的温度似乎更高了,衣服都出现轻微烧焦的痕迹。
“我的天呀,老师傅你怕是已经熟得外焦里嫩了吧……”
卢柳伊望着柴冲的身体,忍不住有点心痛,看来当年的神农真人的确很了不起,他为了后人尝百草的代价与风险可不是随便说说那么简单,要知道许多灵药有着足以致命的药性。
她差点就掉下眼泪来,主要是代入到柴冲的感受里,那样的灼烧感她是一点都受不了的,然后,她提起手里的木桶,毫不犹豫将清水从柴冲头部淋下,再沿着脖子一路淋到双脚。
嗤嗤嗤嗤,过程里不断伴随着声响,好像一块烧红的铁疙瘩遇到冰水,甚至还升起一阵阵白色水汽。
卢柳伊也不知道这样做起不起效果,但是她能想到的随机应变也只有这样了。
看着浇水的举动似乎有些效果,她拎着木桶转身,打算继续提来一桶清水给柴冲降温,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只湿湿的,热热的手掌抓住了她的脚踝,五根粗大手指很用力,抓得她脚踝生痛生痛。
“啊,你放开我,你这么用力干嘛!”
卢柳伊吓得尖叫起来,不见手掌松开,条件反射回首,咚的一声将木桶砸在柴冲脑门上。
她是有天命修为在身的人,木桶直接破碎,碎块落了一地,还有一块留在柴冲脑门上。
“你,做的很好。”
柴冲已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透着虚弱感,不过在快速恢复精力。
“什么,什么做的很好?”
卢柳伊盯着自己砸碎的木桶,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出手有些重了,以为柴冲是在说反话责怪自己。
“我是说你浇的那桶水很好,我之前一直有少量意识,但就是无法睁眼醒过来,是你浇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