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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墡感觉自己的脑门儿都见汗了。
虽然幼年时期也是在宫中的大学堂度过的,但那时候是没有办法,而且当时朱瞻墡也没像朱瞻基那样一直学到十三岁。
还是那个原因,朱瞻墡是太子嫡三子,虽然按理来说是有继承皇位的可能的,但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对于朱瞻墡,太子妃是溺爱的,可以说是予取予求,而朱棣也因为这个原因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终的结果是,朱瞻墡只在宫中大学堂里学了三年,七岁的时候就不学了。
现在他都快成年了……不,按照大明十三岁就可以成家的民间习俗来说,朱瞻墡已经成年了,结果还要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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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家大哥拉着出了后院,走进了前院的会客厅,朱瞻墡看到了他的老师。
“下官拜见皇孙殿下,殿下福寿安康。”在见到朱瞻墡之后,杨荣躬身行礼。
“杨荣是吧?”杨荣经常出入于慈庆宫,虽然不曾与之交际,但朱瞻墡对杨荣已经很熟悉了。
“打个商量好吧?你每天该来来,课就别上了,回头你就跟皇爷爷说你教过了,皇爷爷问起我的话我也会说学过了,如何?”
“这……”杨荣显然没想到朱瞻墡会这么说,顿时就有些懵。
“殿下,此乃皇命,所以……”
“别胡闹!”朱瞻基也没好气的拍了弟弟一下。
“嘁……”朱瞻墡撇了撇嘴。
“他能教我什么?无非就是什么仁义道德呗,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殿下,此言差矣。”杨荣一听就知道这是朱瞻墡在给他下马威呢,顿时就正色了起来。
“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
“停!”眼看着杨荣要开始高谈阔论,朱瞻墡立刻开口打断。
“所以呢?我是对百姓不仁了吗?前不久广东遭遇飓风和暴雨灾害,我就跟我爹说过,可以拿出十五万石粮食支援。”
“最后虽然没拿,但那不是我反悔了,而是我爹觉得我名下的产业本就负责了此次北征的粮草运输,所以让我将那十五万石粮食送到了草原。”
“因此,我自认为我德行无缺,也从来都没有为富不仁过,我为什么要学呢?”
“殿下,您都知道的。”见朱瞻墡避重就轻,杨荣自然也找到了进攻的角度。
“陛下做此安排,不是因为广东遭灾一事,而是因为福余卫和泰宁卫一事。”
“杀俘就不说了,还屠戮百姓,这是仁义吗?”
“不然呢?”出乎杨荣的预料,朱瞻墡不仅没有回避,反而迎头直上。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大明百姓的残忍,此次被袭的兴和所死了多少人,杨大学士你知道吗?如果我们一早对敌残忍,那就不会有这种结果。”
杨荣也是寸步不让:“以暴制暴,并非良方,更不是长久之计,唯有以仁感化,才会让敌人对我们大明心服口服。”
“所以呢?”朱瞻墡嗤笑一声,他等的就是现在。
“那你何不用仁义去感化那些敌人呢?草原是,安南也是。”
“这……”杨荣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击。
“自己做不到用仁义去感化敌人,却不让用别的方式……”朱瞻墡双手一摊,脸上满是嘲讽。
“这就是你们文人的仁义?对敌人以仁义,然后让他们有机会成长壮大,然后反过来残害我大明边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