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我等修士虽都不曾亲事农桑,可有关缝补一事却最是熟悉不过,有道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除了耕种,百姓们难道就不曾有别的去处了?”
眼见亲自挑选的国师一言不发,奉旨监国的庞至青当即变了脸色。
最早的那次,木云天不曾入朝,身为亲叔叔的庞元济一眼便决定了大夏国内所有的书院归宿,苍麓书院至此名存实亡!
第二回,国师木云天同样不曾入朝,海族还不曾大举进攻妖族,王叔庞元济便率领五万修士直插妖域,发兵之时除却镇北王府竟是无一人知晓!
现如今,木云天官拜国师之位,本以为二人之间能够互为掣肘,没想到竟还能一言便定下收缴天下土地一事……
“收缴土地一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王叔可令有司拟定章程,咱们来日再议,退……”
“殿下!收缴天下土地之事刻不容缓,优柔寡断之君坐不了那个位置!”
“本殿乃是奉旨监国……”
“殿下,孤同样也是君上亲封的摄政王!”
……
木家,湪阳阁,退朝还家的木家家主木云天并不曾与往日那般早早的退下官袍,反而是一反常态的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饶是他自诩很是了解镇北王庞元济的为人,可经此一事之后这才发现,未免错得离谱!
“父亲,您如此着急的召孩儿回来,不知是所为何事?”
方正脸的壮硕汉子挥手扫去了一路上的风尘,当从老管家的口中得知父亲此时竟是身处湪阳阁,内心更是止不住的沉重起来。
木云天缓缓俯下头颅,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次子木逢春,“七十多年不曾回来,你倒也不算是荒废了修行。”
效力于镇北王府的木逢春,时年一百五十三岁,合神初期的修为放在老一辈之中也算是有资格说上两句,自然是不曾虚度了光阴!要知道,在这七十四年中,木逢春可不曾借助过木家半点力量!
默不作声的木逢春就此于湪阳阁前站定,寻即动用神识扫过整个木府,听说前不久老饕曾在府中现身!
“从今以后,府中上下所有的力量你都可以调动,至于为父的那些门生,你将此玉简收好。”
难掩心中惊愕的木逢春不禁看向自楼上抛来的玉简,木家本身并未经营过多少行当,而之所以隐约能够与镇北王府齐名靠的便是遍布天下的桃李,可如今竟是这般轻飘飘的抛了下来!
眨眼间神色如常的木逢春却是不曾有所举动,分出的一丝神识之力悄无声息地将玉简定在空中。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木植都是被当做未来的木家家主培养,木逢春更是不曾想过去争,眼前的这枚玉简理应是交给侄儿木植才对!
“原本这东西你的确是用不上,可如今却是不同了,玉简只有交在你的手中,木家才有可能延续下去。不管你是不是还在因为逢生的事记恨为父,这个担子都要靠你挑起来。”
木逢春终是抬头与父亲对视,“父亲,植儿还有时间,完全能够成长起来,木家大可继续交由植儿手中。”
迎来送往、招呼打点绝不轻松,潜心修行的木逢春自然是不喜这般。面对父亲的那些个学生,作为同辈的木逢春想要维持住原有的关系自然是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更何况在他的看来,不需要刻意维持的才是真正能够依靠的!
“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就只是一种手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并不丢人。可若是掌握的消息不够准备不足,却是极有可能丢了性命。植儿的性子尚需很长的时间校正,等到真正扭转过来就已经来不及了。”
闻言,木逢春不由得叹了一声,大哥木逢生的死打击最大的便是侄儿木植,犯下的那些过错若是没有木家嫡长孙的名头护着根本活不到现在。
“大哥的死你如何也逃避不了责任,若不是你执意闭关突破嫂子也不会有机会自尽,植儿更不会落得这般心性有瑕,这玉简我会替植儿代为保管。”
挥袖收起玉简的木逢春转身离去,自始至终都不曾踏入近在咫尺的湪阳阁。
“莫要与庞元济走得太近……”
苍老的声音于身后响起,薄暮西沉,游子归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