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你这是好日子过多了,自己找气受呢?你跟着我穿金戴银,我有半点亏待你没有!”听到她又提雪山的事情,陈金海有些生气。
前面走着的安荣停下了脚步,愣了愣神,没有接话,继续往前院走去。
“你我成婚这么多年,你没为我陈家生个儿子。也就是我陈金海仗义,念你我年少夫妻,怕你委屈,从未动过取二房的念!你却越发的不顺从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见安荣不停脚,陈金海气得顾不得穿鞋,从躺椅上站起来,厉声喝到“你再往前走,我就休了你!”
“休了你。”这三个字重重地打在了安荣的心上,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往外淌了,回忆着年少时在台下看着自己的少年郎,心里眼里全是他欢喜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时畅想着可以和他组建家庭,生儿育女;走南闯北,扬名立万。她不怕吃苦,只要能长长久久地守着她的少年郎,一切苦难都会成为过眼云烟,他自会为自己遮风挡雨,她那时自认为是寻着了天下最好的男儿......可天不遂人愿啊,自打他们进京,一切都开始变了模样!
“也罢!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了。好好的书香门第不要,偏要忤逆父母跟了这人。事到如今,后悔也无用。得好好地为自己和女儿筹谋以后才是要紧。”念起即止,她转身回到廊下,饧眼打量着陈金海。
陈金海也迷迷瞪瞪地睁了眼,瞅着面无表情的安荣“怎的?”
“我当初跟了你,是我瞎了眼,把你陈金海看成个人物了!我不怨任何人。你自去写休书来给我,我带着小蝶马上离家,给你陈金海腾地。”安荣居高临下地看着躺椅上的陈金海,眼中全是鄙夷。“你娶新老婆,生儿子,过你的好日子,和我们娘俩不相干!眼瞧着这世道也安稳了下来,我就不信,拼着我这浆洗缝补的手艺,养不活我们娘俩!”
“你说什么?”陈金海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安荣冰冷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憷,又低下了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和兔子一般的安荣为何会这样。
“你要是没有坏了良心,还认你花了我的嫁妆,就给我们娘俩买一个小院落脚,付我一笔钱财!你我二人从此一刀两断!”安荣自顾自地说着,回到屋里铺纸研磨,把笔递了过去,淡淡地说道“写吧!”
陈金海狐疑地接过来笔,直勾勾地看着安荣,想看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安荣说道“写吧!我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心里想的嘴上都说了!”
陈金海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落笔在纸上,写下“休书”二字。少年夫妻恩爱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呈现,泪盈于眶,抬眼道“我只是一时气话......阿荣......”
“自打进京以来,每每有不顺心的,动辄打骂,你我夫妻感情早已到了头。眼看着我操劳坏了身子,给你们家添不儿子了,你便拿此事一再威胁。我自认对你已经尽心尽力,既然委屈也求不了全,那不如写休书来,我们一别两宽!我安荣自会想办法讨生活,岂能被你陈金海捆住手脚伏小做低?”
陈金海见安荣如此决绝,没有再说什么,絮絮写了两页,对将来和离后的财产安置做了具体安排,看了又看,才递给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