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跑个鸟?”
见老俞不说,那差役都头伸手就去扯老俞的耳后头发。
“呸,还是个贼配,带走。”
远处一闲汉掂着手里刚拿到的赏钱,对着三人痴痴发笑,赵嵩再细看,正是刚卖酒不成的那人。
赵嵩被压得胳膊实在难受,不禁想争辩两句,再看老俞和田大都乖乖跟着往大牢走去,只得作罢。
路上行人好似早已对抓逃一事习以为常了,三人被抓并没有引起多大关注。
一路到了归义县大牢,这才将三人松开。
“最里面的死牢,一人一间,滚进去吧。”
老俞也不答话,只有些唉声叹气,跟田大二人各挑了一个进去。
“可惜了,还有假野狐,煎燠肉没吃上。”田大不免还在惋惜刚才的吃食。
赵嵩往里走了几步,死牢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跟寻常牢房无异,只是更为靠里一些。
本以为说的一人一间是单间,结果死牢里面也是人满为患,拥挤程度比外层的囚牢更甚。
赵嵩思索了下,选了一间靠近田大的的隔壁囚室进去了。
牢头儿只把门重新锁好,就再不管他们。
“田大,这死牢有甚说法,可是等着秋后问斩?”
“嗯。”
“啊?那我们如何脱身。”
“俺也不知。”
田大也又好似变成了个憨憨,连个屁也问不出来,急的赵嵩登时没了主意。
“乖孙儿不怕,田大哄你呢,斩个鸟儿,过两天有都监来了,自然把你我就又充回边军,
只不过脸上多个刺印罢了。”
对面囚室的老俞见赵嵩太过紧张,这才出声解释,引得死牢内的众人一阵讥笑。
听此一说,倒是让赵嵩放下些担心,只不过如此往复,还要在脸上刺字,也没甚好高兴的。
若是大宋边军都是如此冲抵禁军人数,倒是也能想通为何屡屡被辽金军一击即溃。
此时坐在牢里,旁边尽是些逃回来的军士,臭烘烘的也没甚意思,倒是能有时间好好想想往后的事。
前世自己整日尽想的是如何摸鱼划水,可这忽也一来到大宋,连如何使刀都不知道,若是再遇到昨夜袭营,或是被充作了攻城先登,怕是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就要重新投胎。
政和元年约摸着该是徽宗和六贼当朝,也不知那宋江等人在梁山泊聚义了没。
若是能逃出生天,投奔梁山或是一条出路,可眼下总得先活下去,才有机会抬头看路。
正想着这有的没的,到了午后不知几时,牢头儿提着一串钥匙打开了大门。
“陈司马何不先去歇息一夜,明日再来点数亦不打紧。”
“雄州事急,今日我便要带走这些逃卒,连夜回城。”
“是极,是极。小老儿不敢怠慢,衙署日夜抓逃,这死囚内如今已快住不下了,陈司马来的正是时候。”
监舍过道之中响起了话音与开锁之声。
一柄火把举了进来,高押狱在先引着路,敲击着监舍栏杆唤醒死囚,后面跟一身着瘦绿袍,顶戴无脚幞头的雄州司马参军陈甲嗣。
“陈司马请看,这捕的都是些精装的汉子。”
高押狱谄媚的一行几人绕着死牢环顾了一圈,陈甲嗣这才点头对着后面的都头说道:“王坚,去将这些逃卒都绑好了带出来。”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自去牢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