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定六传回消息,那郭鞑退回山脚整顿兵马,安营扎寨,随后便派出兵士四处搜索,寻找山中猎户流民,而解珍已然跟他们接上了头。
接下来的战事我就没办法观看了,一来天色已黑,二来有山林遮蔽,只看见后山有数十灯油火把骤然亮起,喊杀声阵阵,这是鲇鱼背那边开打了。
没过多久,前山下又是一阵厮杀声,还伴随着兵刃相击声、惨叫声、投降声,过得片刻,又燃起冲天大火,这是孔明孔亮偷袭前山官兵营寨得手。
又过了一会,半山腰处再次传来厮杀声、呼喝声、怒吼声,直到一道白光冲天而起,显出一个数丈高的巨大罗汉虚影,我哈哈大笑:“武二郎神通已现,郭鞑必束手就擒,这厮叫个什么诨号不好,偏生叫‘过山虎’,岂不正撞在武二兄弟手里!乐和兄弟,首战告捷,恭喜呀!”
武二的天赋神通:伏虎罗汉,对姓名、绰号、称号中有虎字的武将形成压制,刚好克制过山虎郭鞑。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乐和这会已经淡定下来,微笑首道:“哥哥谬赞了,这郭鞑自以为智勇双全,实则一勇之夫,算得什么,若不是图他的军器马匹,何用费这些手脚,我姐夫三十回合之内必可取其首级。”
我连连点头,且不说孙立已有天赋神通未用,就是他那条水磨竹节虎眼钢鞭,抽冷子来上一下,谅那郭鞑也不是对手。
说话间各路头领陆续回报,杀敌多少、缴获多少,乐和一一分派,最后武二将敌将郭鞑押解上来。乐和附耳低声道:“公明哥哥,这厮乃博州兵马都监,若是哥哥有意打那博州以为乱世基业,此人便有大用。”
哎哟,小伙儿心气真高哎,这就琢磨着争霸了?我想了想,亦低声道:“如今大羽朝乱象初现,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等只有这十几个头领五七百人,且不要想那么远,还是先在山寨容身吧。”
乐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小弟心中有数了。既如此,这厮便留不得他。”
“行,你看着安排吧。”杀人这种事我就不事必躬亲了。
当下乐和便令喽啰将郭鞑押下去看好,待大伙启程的时候宰了祭旗。另外让喽啰兵们把官兵衣甲旗号都收拾好了,等往黑天寨转移的时候集体这么一换,有兵马都监的旗号关防,一路便可畅通无阻。
当夜无话。第二天孙立又安排大排宴筵,山寨中杀猪宰羊,众喽啰每人都有半斤肉、一碗酒,聚义厅上便是众头领吃酒,自我开始,武松、孙立、孙新、顾大嫂、乐和、孔明孔亮、解珍解宝、王定六、郁保四,共是十二筹好汉。
梁山众好汉生活的年代是宋朝,彼时吃饭的风俗,江湖野店、市井酒家也有坐八仙桌的,但正规宴饮还是依古礼分餐,圆桌聚餐大概要到明朝才兴起。梁山上若是众头领一起吃酒,便是一人一张小几,依次序而坐,各吃各的,亦专门有喽啰兵负责把盏倒酒。
眼下孙立自然也是这般安排,聚义厅正中一张高几,那当然是咱黑宋江的宝座,两边两排小几,一边六张一边五张。
我一看这不行啊,这怎么坐?秀峰山的头领坐一边,不是秀峰山的头领坐一边,这不是搞分裂么?再者说了,若是按天罡地煞的次序来坐,解珍解宝这两个玩摇滚的还要坐到孙立、乐和头里去呢,合适么?
我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些小桌子小几子都给我撤了,低低矮矮的,恁般不爽利。有八仙桌子没有,抬四张来。”
喽啰兵抬来四张八仙桌,往起一凑,山寨里自有会木工活的,按我指挥把四个角砍了,大致修成个圆形,底下另外加固,这就是一张圆桌了。
我自居首一坐,左手武松,右手孙立,孙立往下是乐和,其他头领便随性而坐,圆圆融融一大桌子,虽说也分个上下尊卑,总是好看了许多,难怪那西夷亚瑟王也鼓捣出这么个东西来,果然省了许多排座次的心思。不过亚瑟的圆桌骑士只有三十三个,俺梁山兄弟可有一百单八个,这得多大一张桌面啊?夹菜站起来也够不着啊!
山寨之中也没有什么珍馐美味,无非是大块肉大碗酒,胡吃海塞而已,大家又说些枪棒拳脚、江湖上的勾当,席间又有乐和吹笛助兴,不过能听懂的没几个——讲老实话,我也就听个热闹。酒至半酣,孙立捋着络腮胡子道:“武都头昨夜大展神威生擒过山虎郭鞑,威风不减当年景阳冈打虎啊,我敬都头一碗。”
武松端酒道:“好说,好说,提辖错赞,那郭鞑也算有些武艺,不过在提辖手里,怕也走不过三十合去。”
孙立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道:“昔日在梁山上,某对武都头的武艺就十二万分的赞同,只是一直未得机会与武都头切磋,实乃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