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在争论不休的时候内室里,太医院派来的太医也已经在内室里了。
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太医,看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看似气若游丝,了无生气的女子时他心里一沉,想到来的时候宫女和自己说的情况,暗暗担心这女子会撑不过。他三两步的来到床榻前准备诊断,然后慢半拍的才发现她额头上的伤似乎已经处理过了!
他一愣,问道:“这伤是谁处理的,怎么这么快就包扎起来了?”这让他如何知道伤势,不知道伤势怎么对症下药?来的时候师傅可是说了,让他一定要尽全力将这女子救回来的。
丹砂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的道:“是奴婢,小姐的伤一直没人处理,奴婢只好先擅自做主处理了。”
话里的深意就是她再不处理她家小姐估计都要血流尽而亡了。
年轻的太医一时间没法接话了,沉默了下来,一会儿后才说道:“现在我必须要拆开她额头上的纱布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丹砂抬头瞄了他一眼,“那么用力一撞,头都破了,有什么好看的,看她额头上那个大窟窿吗?你没看到纱布上一会就渗满血了?你这会儿拆开纱布岂不是会让她伤上加伤?”
……无奈,年轻的太医只好坐在圆凳上隔着帕子替床上的人把起了脉。然后眉头不由得一皱,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床上面色苍白的人。
这脉象……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啊……他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她缠着纱布的额头上。
就在他盯着她额头伤口看个不停的时候阮伽南眉头动了动,缓缓的张开了眼。
“小姐,你终于醒,吓死奴婢了!”丹砂扑到床边有些哽咽的说着。
“我,我还没死啊……我怎么还没死,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让我死了算了……”阮伽南双目空洞无神,默默的流着泪。
“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有什么比活着重要?你要撑着点。”
“我清白没了,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早晚都得死,宁王、宁王又不愿意娶我……”
“小姐,你要坚强点,不行的话,咱们,咱们就回庄子上吧。这燕京太可怕了,他们是要逼死小姐啊!”
听到她们主仆的话,太医眼里不由得露出了同情怜悯的光。
对这个阮家小姐他也略有耳闻,在阮府是个不受宠的,为什么在十几年后才将人接回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宁王不肯娶她的话,她这辈子也就完了,不可能再有别的出路了。
太医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正出着神的太医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里多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他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竟然要贿赂他!
丹砂伸手挡住了他塞回来的动作,乞求的望着他,“你也看到了,我家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您是太医,专门救人的,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我家小姐年纪轻轻就这么丢了性命吗?”
太医沉默了一下,“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丹砂一喜,“您放心,我虽然想救我家小姐,可是也不会连累您的。待会儿您出去的时候只要照实说我家小姐撞破了头,性命保住了,可是以后会留下伤疤就好。”
太医眉头一皱,严肃认真的道:“可是按照宫女所说,她那样撞到柱子上本来就会留下疤痕啊!”
……
丹砂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总之求您帮帮我家小姐这个忙,不然我家小姐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