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抗日骂骂咧咧走了,身形消失在了胡同口。
但等孙抗日走了没多长的时间,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从一处墙壁伸了出来。
是韩春生。
确定孙抗日离开了之后,韩春生立马窜了出来,直奔王姐所说的那一户人家而去。
“嘭嘭嘭!”
韩春生着急地敲着门。
“又是谁啊!”
那大姐本就是脾气不好的主儿,先前又出了孙抗日那一档子事儿惹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就更没什么好脸色看了。
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人是韩春生之后,这大姐立马翻了一个白眼,作势就要关门。
韩春生一把抵住了门,“大姐,您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大姐冷哼一声,“我看你就烦,离远点儿!”
韩春生连忙道:“这到底是怎么個事儿啊,我也没招您啊。”
“你没招我?你没招我你今天是跑过来拿我开镲玩儿?”
“大姐,您真是误会了,我哪敢拿您开镲啊?我是真心实意想到您这儿来买东西的。”
这大姐更为恼火了,“真心实意?去你大爷的吧,一见我那铜炉子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还有刚刚那人,人五人六的,说什么我白送他他都不要!我呸,他多大脸啊!我还白送他?!”
韩春生装成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哟,还有这回事儿呢,这我真不知道。我就说我上个厕所回来,怎么他人就不见了。真是的,他怎么能说这话呢?”
说着韩春生给这位大姐道歉道:“真是对不住您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知好歹,我替他给您道歉了。”
大姐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行了行了,你也甭装模作样,你们两个就是一伙的,一丘之貉,我懒得跟你多说,你赶紧走吧,我关门了。”
“大姐您等等,”韩春生一把摁在了房门,“那什么,我也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啊,您搬出来的铜炉子跟我们要的东西不一样,所以这铜炉子,我们就不想要了。”
大姐脸色一变,“那你还上门来做什么呀!”
韩春生赶紧道:“咱虽然这笔买卖做不成,但咱可以做另一笔买卖嘛。我先前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您家里头摆着一块石头,实话实说,莪挺喜欢,看您能不能卖给我。”
大姐眉头一挑,忽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是不是又想拿我涮着玩儿?”
韩春生从口袋里面掏出钱来,“您看看,我钱都带来了,我干嘛拿您开镲啊?”
看着韩春生手里的那几块钱,大姐心动了,将门打开,“那行,你自个看看,是哪块石头?”
韩春生笑着走进门,然后指着这大姐家的书桌上一块扁平的淡绿色石头道:“就是这个。”
这不是普通石头,是一块砚台。
砚台上面雕刻着山水钓鱼老翁,质地细密,颜色纯正。
大姐纳闷看着韩春生,“你喜欢这块石头?”
韩春生笑了笑,“其实这不是石头,是一块砚台。文房四宝您知道吗?笔墨纸砚,这就是磨墨的砚台。”
大姐心里嘀咕一句,原来是砚台,我还以为是小雕塑呢。
“我没事儿在家里头喜欢写写毛笔字,但一直没去买砚台,今儿个来您家里头刚好看见您家里头的这块砚台,就想着来问问看。”
说着韩春生将这块砚台拿了起来,润滑,冰凉。
韩春生往上面哈了一口气,顿时就见其上出现了细密的水质,心中微动。
这应当是一块上好的洮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