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忘城便接着道:“韩春生,你听好了。你前脚抢了我的小铜炉,后脚拿了我的小砚台,我琢磨一整天,总算是想明白了我斗不过你了。”
韩春生忍着笑问:“为什么?”
“因为你小子是收破烂的!”
王姐瞪着眼睛,“好大的天理啊!”
孙忘城指着韩春生对王姐道:“诶,就是这么个道理。为什么我斗不过他?因为这小子收破烂,走街串巷,他的消息就是比我灵通。现在不一样了,嘿,我也是收破烂儿的了,莪就不信我还输给你小子。孙贼,咱俩走着瞧!”
说完孙忘城转身就走。
韩春生与王姐对视了一眼,各自摇摇头。
走没两步孙忘城又蹭蹭跑回来,张口就骂,“你大爷,你还没给我算我这袋子废品多少钱呐!真贼啊你,想昧我的东西!”
“我还以为您不要呢。”
“废话!我狗大户呢白送给你?”
韩春生再次与王姐对视了一眼,没说别的,只说:“两块三毛八。”
“给钱!”
孙忘城拿了钱,提着自己的布袋儿摇摇晃晃走了。
王姐叹了一口气,“这得受多大刺激啊!”
韩春生笑道:“他愿意您不随他去?反正他收的废品也是卖我们这儿,等于他帮我们白干活了。”
王姐想明白了后噗嗤一声笑,“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寒冬腊月,天越来越冷,越来越没人出来闲逛了,出来卖废品的人也越来越少,就算是韩春生走街串巷去吆喝,也没几个人愿意出来。
跑了一圈儿,韩春生下午干脆懒得跑了,缩在废品厂仓库里面烤着火。
孙忘城骂骂咧咧走了回来,“这也太操蛋了,孙爷爷我转了这么多圈,嗓子都喊哑了,没一户人出来卖废品。合着这些人都是些狗大户是吧?白跑一天儿了,差点没冻死我。让让,让我也烤烤火。”
“没地儿了!”
“挤一挤挤一挤,别抠门。”
王姐没办法,起身道:“得,您烤火吧,我去那边转转。”
见王姐走了,孙忘城看向韩春生,“你上次收的那方砚台,给我看看?”
韩春生摇头,“什么砚台,没听说过。”
“别装,我还不知道你?那是一方什么砚台?”
韩春生想了想,也没瞒着,“洮砚。”
孙忘城连忙问:“真是洮砚?鸭头绿?”
韩春生摇摇头,“应当是绿漪石。”
“绿漪石那也不错啊!有砚铭没?”
“没有。”
孙忘城松了一口气,“那还好,那还好。这要是有砚铭,我不得被气死?”
韩春生幽幽道:“一块六收的。”
“多少?”
“一块六。”
孙忘城顿时气得捶胸跺足,“一块六?那娘们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头发长见识短!一块六给你收了也算了,破火锅炉卖我十三!”
骂完孙忘城瞪了韩春生一眼,起身就走,临了不忘甩一句,“孙贼,你给我等着!”
王姐听着孙忘城的话忍不住过来问,“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韩春生耸耸肩,“他发疯呗。”